斷深呼吸控制心跳。
“我從不打底樣,畫在畫本里的,全都是一時畫好玩的,你別亂拿。”他說著,放開她的手,坐回案前。
“喔。”她乖巧地點點頭,確定心跳恢復正常之後才轉過身,走到案前,剛好瞧見他攤開畫軸,隨著畫軸一圈圈地攤平,她看見——空白。
她愣了下,眨眨眼,再看,空白還是空白!
“……爺兒,這幅歲寒三美,不是三個月前就動筆了嗎?”她笑著,但卻忍不住咬牙切齒,青筋在額邊跳顫。
“可不是?”
“那怎麼、怎麼……”
“難道我一點都不能覺得乏?”她的賣身契就快要到期了,她卻提也不提,教他做起事來總覺得興致缺缺。
“可、可是……”這樣要怎麼在兩個時辰之內畫完?他不能太晚睡,不能睡得不足,現下已經入冬了,就怕在這當頭他身子再出問題。
“好了,你出去吧。”
“咦?”
“不是要我作畫?”
“可是——”
“去。”
紅袖張口欲言,卻瞧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不由得可憐兮兮地垂下臉朝外走,只是卻又聽聞他的輕喚。
“袖兒。”
“在。”她回頭,笑嘻嘻的等著他吩咐。
“今晚凌煙要在這兒過夜。”
她愣了下,隨即又勾笑。“好,我知道,我馬上去準備一間客房。”
“不用。”
紅袖傻氣地看著他。“爺兒,不用是什麼意思?”
“不用就是不用,你可以出去了,順便把門關上。”他眼也不抬地說,開始動筆。
偏著螓首看他一會,他卻理也不理,最終她只能拖著沉重的腳步繼續往外走,離去時,還得強迫自己對凌煙笑。
回到西邊的小房後,她失神地準備色料,拿起大刷,逐一在雕版上著色,腦中不斷思考主子說不用代表什麼意思。
主子常誇她聰明,她卻總覺得一點也不,她要真是聰明,為何她老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主子能多近女色,是好事,喜男風就糟了,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悶?就像三年前,在丹禾身上瞧見一個類似的木雕娃娃時,一樣的悶痛著。
兩個時辰之後,一抹身影在書房外頭,偷偷摸摸地巴上門板的紗紙,想要偷窺裡頭的動靜。
然而紗紙上頭有圖騰,霧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於是她閉上眼,用心聆聽,裡頭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這是怎麼著?
“紅袖,你在做什麼?”
“嚇!”她嚇了一跳地回過身,見是廉貞,暗鬆口氣,努力揚起甜暖的笑。“廉大哥,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
“我才剛回來,你呢?在這裡做什麼?想進去就進去啊。”
在紅袖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廉貞理所當然地推開門,她只能硬著頭皮側眼探去,卻不見主子坐在案前,視線緩緩移動,便見兩人躺在錦榻上,貼得很近,近到像是正準備要做什麼。
“爺兒,真是對不住!”廉貞見狀,趕緊要拉上門,紅袖卻一把推開門,用力之大,讓門板大力彈跳了下。“紅袖,你這是做什麼?”
她也愣住了,垂眼看著自己的手。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就是比腦袋動得還快,快到她一時之間找不到理由掩飾這莫名之舉。
“袖兒,把門關上。”尹子蓮懶聲命令。
紅袖聞言,心頭沒來由地抽了下,有種被拒於千里之外的難堪,但她還是勾起笑,思緒動得極快,走到錦塌前,從懷裡取出雋王爺府的邀帖。
“爺兒,我忘了告訴你,這是晚上雋王府上送來的邀帖。”她雙手拿著邀帖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