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夥約好了一起到醫院探視喬羽書,並帶了一大堆的“伴手”,要不是陳嫂極力阻止,一隻肥滋滋的麻油雞就要在醫院四處飄香,散播酒氣了。
二三十個人,把小小一間病房擠得水洩不通,醫護人員來作例行檢查,還得側身蟹行,才能透過。
戴平也來了,這倒叫喬羽書非常意外。
“送你的。”她抱了一束向日葵,它的花語是什麼沒人在意,目的倒是有的。“阿亞說你是我們的太陽,要你早日康復,好趕快回山上,跟我們一起幹活。”她臉色不是太友善,但口氣挺真誠的。
阿亞紅著臉,站在一旁猛點頭。
喬羽書感激地一一掃視過那純真的、質樸的每一張臉。
“謝謝你們,看到你們我的病就好一大半了。”
“我們這是來第三次了。”戴平沒好氣地說:“你再不醒過來,歐巴桑可就天天以淚洗面了。”他們也約了歐巴桑一起來。
她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唯獨喬羽書,她也想笑,但,她的笑沒人能懂。
有人發現床頭邊的櫃子已經擺了一束白色海芋。“好好看,誰送的?夏教授嗎?”
“不知道,昨天也送來一束,都是剛巧陳嫂出去買東西,我正沉睡中。”
“是龍依旬。”戴平鐵口直斷。“我發現她喜歡白色,也愛故弄玄虛,教授不一樣,教授不會偷偷模摸。”她對夏元赫的崇拜快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她為什麼要送花給我?”現在還來這套未免多餘,歷經了那場車禍之後,她以為她還能不心存芥蒂嗎?
“應該是一番好意吧,”歐巴桑說。
“才怪。”除了夏元赫,戴平好像對誰都不滿意。
大家又七嘴八舌,講了好多喬羽書不在時每個人鬧的笑話,見她一概面無表情,以為地大病初癒,太累了,於是表示過些天再來。便告辭離去。
“你和教授鬧翻了?”待眾人走後,故意留下的戴平示意阿亞把房門關起來,問:“整個下午沒看你笑,誰能讓你心情惡劣到這種地步?”
“沒事,我……”
話說一半,阿亞突然抓住她的手,兩眼駭異地直盯著她的臉,須臾,飛快地向戴平比著手語。
“真的沒事?那就好,教授說他要娶你,我擔心是因為你……”舔了下嘴唇,戴平接著說:“我一直認為,教授沒理由愛上你,至少不應該那麼快。”
喬羽書打心裡冷哼一聲,“天雷勾動地火,你聽過吧?”縱使她也不贊成夏元赫匆促成婚的提議,可在旁人面前,她是絕不肯認輸的。
“跟你?”戴平的表情比被雷打到還震驚,“你不知道剛開始你有多討人厭嗎?阿亞,你說,她剛上山的時候,有沒有人喜歡她?”
阿亞笑得很靦腆,他是個善良又溫和的大男孩,即便戴平的指控是真的他也不好意思附和。
“走了啦。”戴平粗魯地拉著他。“人家已經是教授的人了,你別痴心妄想。”
兩人走到門口,戴平又折回來,“看在教授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太容易相信旁人,否則——”
她輕輕敲了下喬羽書猶包著紗布的頭。“這就是最好的教訓。”
喬羽書一陣驚心。龍依旬故意弄壞車子的煞車器,害她和夏元赫險險丟了性命,這事地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父母也仍不知情,而以夏元赫的個性,更不可能隨便向別人透露,戴平是怎麼知道的?
一個小時以後,阿亞又回來了。這回他不再笑容滿面,取而代之的是,—張悔恨交加的面容。
不需要喬羽書開口問,他已經悲慼地遞上一張字條,上面寫得密密麻麻,從他—開始如何受龍依旬請託,如何不明就裡把煞車器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