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還慌怎的?搶命哩!黑影子拌倒了,磕了牙也是錢。到時算到別人頭上,又好賣乖又好禍害別人!”
一聲小婦奴才,徹底的激怒了祈男。她知道,對方明罵自己,暗罵錦芳,罵自己的親孃,這叫人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你說什麼話?”祈男臉上失了血色,一把掙開自己胸前的手,眸中浮現森冷寒霜,直向祈娟看去。
祈娟冷笑回嘴:“說你,聽不出來麼?早早到太太這裡來,不就為替自己姨娘求情麼?當別人都是傻子?你想踩一個捧一個?門兒沒有!”
祈男聽她這樣說,反倒冷靜下來了,只是眉心倏地一凝,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時有戾氣迸出:“我不明白什麼叫踩一個捧一個,不過若提中午席間那事,倒確實是七姨娘先挑的頭,沒事找事!”
祈娟氣得臉紅脖子粗:“你 說誰沒事找事?”說罷又冷笑起來:“自己沒事亂獻勤,別人都好好坐著,唯五姨娘要去夫人們桌上現眼,怎麼怪得人說?嘴長在人身上,你管得住麼?”
“我是管不住,”祈男昂首,斜眼睇著祈娟:“家裡事都是太太管著,莫不太太也管不著麼?要不怎麼叫姨娘們回去閉門思過了?還是八姐姐覺得,太太也不該管麼?!”
祈娟頓時語塞。可心裡的火卻不是那麼容易壓下去的,尤其對方口舌上勝過自己,祈娟心裡更是氣上加氣,於是不該說的 話,也就脫口而出了:
“太太該管,就是隻該管你們,不該管七姨娘!七姨娘有什麼錯?不就說了句實話麼?!”
此言一出,院裡丫鬟們皆驚得動不得。這可是太太院裡,八小姐怎麼敢在這裡說起太太的不是來?
香秀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再去拉祈娟,已經來不及了。話已經出口,更重要的是,太太一身紅衣的身影,也已經出現在門口的臺階上了。
“都吵什麼?!”太太聲音不大,可也足夠叫祈娟嚇掉魂了,剛才自己說了什麼?她漲頭漲腦地,竟想不起來。
“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太太掃視院內,最後視線落在祈娟身上:“你說我管的不對?”
祈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口中連稱不敢:“女兒一時昏了頭,竟想不起剛才說了什麼。不知是不是中了邪,剛才的話並不是女兒真心!求母親明鑑,開恩饒過女兒一回!”
太太哈哈大笑起來:“你們聽聽,她倒會找藉口,說中了邪呢!”
院裡人沒一個敢跟著太太笑,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太太自管自笑了個夠,然後放下臉來:“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由著你順嘴胡浸?!”語氣變得陰氣颼颼:“我的院內你就說中邪?莫不是嫌我這裡不乾淨麼?”
祈娟在地上發抖:“母親誤會,女兒不敢!女兒只是,”說著抬頭,恨恨地看向祈男:“因見有人調唆生事,一時中了圈套,這才氣極了說出那樣無知的話來!其實並不是有意,全因有人架橋撥火的關係!”
祈男一聽好嘛,這倒又將黑鍋扣到自己頭上來了?!
“回太太的話,”祈男也就跪下,垂眉順目,薄唇緊緊的抿著,唇瓣退了兩分血色:“此事由頭乃是八姐姐入門時,玉梭不小心撞上的,其實本是八姐姐在先,不過玉梭到底是奴婢,我也不敢包庇。不過八姐姐仗勢不饒人,替她撣了身上的灰,竟還要玉梭撣她的鞋底,試問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太太擺手止住二人話頭,只向祈男招手:“你過來,我問你!”
祈男忙扶了玉梭從地上起來,恭敬走到太太跟前,故意放低聲氣,微作驚惶:“太太,小女剛才所說一切皆屬實不假,請太太明鑑!”
太太眯起眼來,從祈男身上一掃而過:“你姨娘還不曾知道呢!你就跑一趟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