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的話?劉家小姐沒了,如今正要下找替死鬼呢!”
玉梭先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過後細想,突然反應過來,一下就急了:“不好不好!小姐這事辦得不好!既然她們是這樣想頭,小姐明明看出是個圈套,還要敢著跳進去。豈不是,豈不是。。。”
她連說二個豈不是,下頭的話無論如,也接不下去了。
祈男垂下頭去。玉梭且如此說,以她的資質心性,又怎會不知?可知道又怎麼樣?放著錦芳不理,憑宋家押解她入京麼?
宋夫人不是玩笑的意思,秀媽媽更是晦澀難辨,若她今日不替錦芳出頭,站出來說修補了那件屏風,錦芳和月香的命運,就真的很難說了。
“有什麼豈不是?不就是出塞做個單于妃麼?這有什麼不好?”祈男換上笑臉來,反安慰玉梭:“橫豎太太也安排下了。不日就要送我入宮,選秀女還得慢慢熬呢,也不知是不是熬成個妃子,這下倒好,直接省事了!哈哈。哈。。。。”
到底這話說出口,是有些慘淡悽然的,因此祈男強作出來的笑,雖有幾聲自壯自勇,到底還是流於無聲了。
“小姐,”玉梭突然抓住祈男的手,不管不顧地叫道:“咱們跑吧!跑出這園子去!”
祈男不禁啞然失笑。既被她的忠心感動,亦有些寒柝悽愴之感。
“跑?往哪裡跑?回家是不中用的,太太一定不會允許,別處?又能去哪裡?再說我留下是為何事?放著姨娘不理,竟自己跑了?豈不令她罪加一等?”祈男的話,條理絲絲不亂。彷彿說得都是別人,與她無干一般。
可唯有如此,玉梭方聽得出,這冷靜到極致下的,絕望。
“蘇九小姐!”樓下有丫鬟的聲音響起:“荷風姐姐說。讓我給小姐送東西來!”
祈男笑著從裡間走出來:“請上來吧!”
一個垂著雙絛,打著雙髻的小丫頭,蹦跳著上來的,笑嘻嘻地將一個半人高的包裹抱在懷裡,問祈男好:“這是小姐家裡送來的,蘇二太太說了,是讓小姐院裡丫鬟姐姐們收拾出來的,想必小姐合用。”
祈男忙讓玉梭來接過東西,又道聲辛苦:“你才進這園子吧?看身量還小呢!”
小丫頭卻笑得咯咯大笑:“若說這園子,算是才進,可京裡的宋府,我卻是老人了呢!”
祈男吃了一驚,再上下打量這小人一番,見其長得眉清目秀,一身柳青色長衣長褲,端得是伶俐可人的模樣,難不成是家生子兒?
“小漫!”樓下又有人叫,這回是荷風的聲音了:“叫你送東西,你就玩住不走了,姑姑在後頭叫你呢!”
“哎,來了!”這叫小漫的丫頭,脆生生地應了一句,然後衝祈男玉梭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糯米白牙,掉臉就向樓下衝去。
“小心腳下!”祈男看她走得匆忙,怕她滾下去,好意從背後提醒了一句。
不料小漫的回答即可就漾了上來:“小姐不必費心,這點子樓梯我閉著眼也能下去!”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長串銀鈴似的笑聲。
玉梭走到樓梯看,探頭向下看了看,口中情不自禁喃喃道:“這小丫頭倒有趣!不過剛才聽見荷風說姑姑,想是園子裡哪位媽媽的親戚?又不太像,因說她在宋府年份也不少了。”
祈男也道:“怕是家生子,不過家生子也沒有太小就進府裡的道理,因太小不會伺候反要麻煩婆子們管束,婆子們也是不肯的。”
玉梭抱著包裹進了房間,邊走邊笑:“想是宋家規矩與別不同,也未可知。”
祈男跟著玉梭,將包裹開啟收拾,先就看見一個金香常掛在身上的香囊,大紅的底緞配上鯉魚跳龍門圖樣,玉梭一見就紅了眼圈。
“這還是舊年過端午時,大小姐從宮裡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