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感到不對勁,卻說不出哪裡不對,接著問道:“你親眼看見的?”
澹臺明珠搖了搖頭:“是撫養奴婢的村婦告訴奴婢的。”
易天行心中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繼續問道:“她為什麼告訴你?她生於滇郡,應該知道蠱宗的厲害,一個尋常村婦,怎麼敢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女孩、冒得罪蠱宗長老的危險,告訴你實情?”
澹臺明珠聞言一呆,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易天行:“奴婢不知道。”想了一會兒才道:“可能是她在撫養奴婢的日子裡,對奴婢產生了感情,害怕奴婢也遭蒙長老毒手,所以提醒奴婢小心。”
易天行道:“那村婦叫什麼名字?”
澹臺明珠訥訥道:“奴婢離開她時,只有五歲,後來幾乎沒有出洞的機會,偶爾出來一趟,也有要事在身,根本無暇去探望她,所以……所以……”
易天行冷笑道:“所以你連她的姓名都不記得了,但是你卻記得你姐姐是蒙長老所殺!哼,一旦涉及生死,你親生父母亦會將你拋棄,一個為了錢財而撫育你的村婦卻如此情深?此事定有內情。當年你雖年幼,那女人豈能不知道你只有五歲,若你露出知道蒙長老殺你姐姐的事,豈有活路?”
澹臺明珠愕然道:“可是奴婢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她為什麼這麼做?”
易天行拿起筷子,夾了條炸蜈蚣放進嘴中,一面咀嚼,一面含糊不清地嘟噥道:“此事暫且放下,等我們離開蠱宗,再去查查那女人的底細。快吃,吃完了替我出去一趟,帶個口信給唐姑娘。”
耶律紅花站在蒙術床前,望著他朽木一般的身軀,默然不語。邱晨坐在蒙術的床沿,給他喂下湯藥,起身道:“師父,大師兄似乎好些了,現在不需要我替他按摩胸口,湯藥便可以入腹了。”
耶律紅花徐徐點頭:“易天行這小子醫術著實了得,烏頡祿那一掌不但擊斷了蒙術六根肋骨,而且還震傷了他的五臟六腑。雖然你找到蒙術比較及時,但是如果沒有易天行接骨施藥,蒙術早就死了。照蒙術現在的情況,再調養半月,便可以復原了。”
邱晨瞟了耶律紅花一眼,欲言又止。耶律紅花看在眼裡,冷冷地道:“你有什麼話就說,不要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邱晨身體一哆嗦,戰戰兢兢地道:“弟子想說,易公子對我們並無歹意,師父能否法外施恩、放他條生路。”
耶律紅花嘿嘿一陣冷笑,寒聲道:“鍊金蠶蠱天地共忌、神鬼不容,老夫冥思多年,才想出借物代形之法,利用資質絕佳的爐鼎煉蠱,將劫難轉嫁於爐鼎,老夫僅僅從旁協助,便可避開魔難,待金蠶蠱煉成,老夫立即殺掉爐鼎,取其心血重新祭鍊金蠶蠱,將其納為己有。嘿,放過易天行,那老夫豈非白白替他人做嫁衣!”怒目瞪著邱晨:“以後別讓老夫聽到這種蠢話!好好照顧蒙術。”說罷丟下滿臉惶恐的邱晨,拂袖而去。
耶律紅花一路急行,來到蠱宗東面,那裡是蠱宗範圍內最寬廣平坦的區域,本是蠱宗子弟耕作的農田,現在則種滿了各式各樣的劇毒植物。耶律紅花來到一叢色澤豔麗、枝葉蓬鬆、開著心形紅花的植物面前,面露喜色。
一個身材高瘦、頭勒金箍、長髮披肩的漢子悄沒聲息地出現在耶律紅花身後,恭敬地道:“恭喜師父。”
耶律紅花頭也不回,竭力壓抑著心中的狂喜,以平淡的語氣道:“符公顏,幹得好。其他的毒物培育得怎麼樣了?”
符公顏躬身道:“除了這株美人心,烈陽果、斷魂傘、紫榴子均已經結實;蝕仙草、五毒菇亦已經長成;連最難培育的千葉魔曇也於昨夜開花,被弟子摘下,以待後用;現在七歧葉、玄冰針還差點火候,但是長至成熟不過是時間問題。”
耶律紅花晤了一聲:“跟老夫到列爾隆那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