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卻道:“公輸大嬸似乎言猶未盡?”
公輸靈筠道:“其實晶晶小時候真的很漂亮,可是你們也知道,我們墨者終日奔波、兼濟天下,自身難免苦乏。其他的小女孩還在父母膝前承歡的時候,晶晶便已經出沒於窮鄉僻壤,接濟弱小,她從小就很懂事,一般墨者小時候很難做到將自己必需的食物送給更需要的人,她卻能夠做到,因而常常弄得自己食不果腹,發育自然不好,加上終日日曬雨淋、跋涉勞苦,面板也變得黝黑粗糙。我們墨者都是這麼過來的,所以都能理解,可是外人就不一定受得了了。”
古夢崖垂下頭,半晌無語,忽然抬頭道:“公輸大嬸,對不起。”
公輸靈筠也不回頭,徐徐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去吧。”
易鋒寒與古夢崖神情肅然,同時向公輸靈筠的背影施了一禮,這才轉身出門。聽著易、古二人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兩行淚水無聲地滑過公輸靈筠的臉膛,滴在幽暗的地上。
易鋒寒與古夢崖默然走在墨城長街,心中沉甸甸的甚是難受。古夢崖終於開口道:“我心裡不舒服。”
易鋒寒沉聲道:“我也是。”
古夢崖忽然輕笑道:“其實娶老婆也不是壞事,怎麼看,我都不算吃虧!”
易鋒寒猛然止步,轉頭望向古夢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不要意氣用事!”
古夢崖抬頭望天,喃喃道:“是嗎?我是在意氣用事嗎?”
忽然間,墨聖道堂方向,馬蹄聲雷鳴般響起,易鋒寒與古夢崖對視一眼,俱都清楚地看見對方眼中的震駭,齊聲道:“墨門出事了!”
易鋒寒當先衝出,心中不停轉念,思索出事的可能性,但是怎麼也想不出誰敢再墨門鬧事。古夢崖緊隨在易鋒寒身後,一臉興奮之色,墨門財力拮据,馬匹十分珍貴,一向甚少動用,現在居然大量使用,一定出了大事,如果現在能夠幫助墨門,自己在處理墨門的關係時就不會完全陷於被動了。
五騎奔馬朝易、古二人直衝過來,易鋒寒認出帶頭的青年壯漢乃是墨用民的得意弟子魯無樂,連忙上前招呼道:“魯兄,發生了什麼事?”
魯無樂瞪了古夢崖一眼,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地徑自率眾策馬而過,疾馳的駿馬險些撞在易鋒寒的身上。
古夢崖完全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地對易鋒寒道:“我怎麼得罪他了?”
易鋒寒沒有好氣道:“我怎麼知道?直接去問墨門主吧。”說罷縱身一躍,腳下加速,往墨聖道堂奔去。古夢崖連番不順,亦動了真火,身形展動,一言不發地跟在易鋒寒身後。
易、古二人剛到墨聖道堂門口,便見墨用民與墨尊天站在門口,俱都面色鐵青,甚是難看。
古夢崖搶前一步:“墨門主,發生什麼事了?”
墨用民指了指墨尊天,陰沉著臉,也不回答。墨尊天沉聲道:“對不起,古公子,小女頑劣不堪,難配君子,今後婚姻之事再也休提,告辭!”說罷看也不看古夢崖一眼,扭頭就走。
古夢崖張口欲言,卻發覺自己根本無從說起,只得重又閉上嘴巴。易鋒寒見狀,上前拱手道:“墨門主,這……”
墨用民寒聲道:“晶晶離家出走了。”
古夢崖心頭一震,失聲道:“什麼?!”
易鋒寒勉強笑道:“不會是因為老三吧?”
墨用民寒冷如冰的目光落在易、古二人身上,看得他們心底發毛,半晌才道:“不關你們的事,也許我們的決定根本就是錯的。對了,易公子不是要回渭州嗎?是時候啟程了吧?古公子進京之舉危機四伏,路上要多加小心。還有,都天烈火神針威力雖大,但是難以控制,能不用最好別用,否則吉凶難卜。”
易鋒寒聞言,微笑道:“不錯,我們是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