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心中一寒,毫不拖泥帶水的抱拳:“遵令!”
陸秀夫則一言不發的跟著,亂世當用重典,葉應武至始至終都在默默的執行這個準則。
對於葉應武,他感覺越來越看不透了,這個年輕人尚且稚嫩,但是手腕卻並不是這個年齡的人所應該有的,而且當他在戰場上的時候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蒙古鐵騎的時候,也有著遠比其他將領出眾的鎮定和無畏。陸秀夫雖然想不明白這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這個看上去只能算是稍微英俊的剛剛加冠的年輕人,並不只是一個腹中沒有什麼墨水的紈絝富二代。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的鐘靈毓秀造就了這樣的人,不過陸秀夫心中卻堅信,如果時間足夠的話,葉應武有足夠的能力,將這個已經一步步走向末路的大宋從懸崖邊上挽救回來。
兩個人就這樣默然無語一前一後向前走著,整個賈府因為內內外外都是天武軍計程車卒,所以顯的分外的寧靜,只有一道道挺拔的身姿和一陣陣拂面而來的夏風。
江鎬雖然是一個脾氣有些急躁的人,但是並不代表他不瞭解一起從吉州白鷺洲書院到臨安多年的摯友葉應武,所以江鎬只是帶著親兵四下裡走了一遭,賈府雖然裝修的比較華美,但是內部卻並沒有住多少人,大部分的房間甚至只是堆放了些雜物,空空蕩蕩的分外扎眼,不過江鎬也能夠理解,就算是賈餘豐將通山縣刮地三尺搜出來的財富,在裝潢了悠夢樓之後,想來也不會再剩下多少,而且賈餘豐建造了這麼大的府邸,是將他家妻室和僕人並沒有這麼多。
知道葉應武和陸秀夫聯袂而來,江鎬也不敢疏忽,急匆匆的從後院走出來,迎面正撞上葉應武和陸秀夫。
隨著葉應武官位越來越高,不知不覺的,在當初難以撼動的友誼之外,無論是大大咧咧如江鎬,而或是謹慎小心如章誠,都不知不覺的多了些敬畏,和葉應武在一起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隨便,而是不自覺的帶了對於上官的姿態。
對於這樣,葉應武也很是無奈,可是他知道,權勢永遠會給其他人帶來敬畏,在獲得的同時必然會失去,否則皇帝坐擁江山無數,卻又不得不自稱“寡人”。
靜靜地看著站在身邊的江鎬,葉應武沉默了片刻,方才笑著伸出手按在江鎬的肩膀上:“怎麼樣?”
江鎬微微一怔,心中流淌過一陣暖流,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確是有些做作,讓葉應武察覺了,他臉上略微有些尷尬的一笑:“還沒有,這賈府看上起很是華美,但是裡面卻沒有幾間屋子使用,大多都是空著的,甚至就連些傢什都欠奉,屬下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蹊蹺所在。”
“那一起進去吧。”葉應武微微點頭,他也沒有想著江鎬能夠發現什麼,賈餘豐能夠虎踞通山縣這麼長時間,若是沒有些佈置的話,恐怕早就已經卻取而代之了,要知道遠在千里外的賈似道和賈餘慶還沒有實力強大到對於一個小小的通山縣知縣事事都能照顧。
緩緩地走在白牆黑瓦之間,葉應武忍不住伸出手去,手指在白牆上劃過,彷彿在感受著七百年前生命的嶄新與滄桑。雖然不明白葉應武為什麼這樣緩緩地走著,好像已經出神,江鎬和陸秀夫卻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
葉應武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的選擇對不對,因為走在這條路上他總感覺有些不安,自己好像忽略掉了什麼,又好像走錯了方向,這一次這麼輕易的就將賈餘豐拿下來,是不是太輕易了,就算這個通山縣知縣的確是微不足道,卻也不代表著精明的賈似道會看不見這個卡死在興**甚至是整個江南西路的釘子。
“嘶!”葉應武長長地吸了一口冷氣,雖然已經是夏天,但是因為有些陰天的原因,風帶著絲絲涼意。
“怎麼?”陸秀夫已經發現了葉應武的異樣,終於還是忍不住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