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夕子。
“你要幹什麼?”
盡責的醫生基於他先前的暴行,怕殃及自己的病人,因此嚴厲中帶絲慌恐的擋著平野正次。
“醫生,你讓他過來吧!”
“不行,你的區域性麻醉藥還沒退,需要不受打擾的休養。”他對這個柔弱的病人興起了一股憐惜私心。
“放心吧!醫生,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語氣之虛弱,連她自己都無法信服。
表姐中彈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似的喘不過氣來,渾身冰寒透體,如冬天的霜雪打在身上。
“我……喂!你別傷害她……”醫生正猶豫,身子被強行拉開。
平野正次站在病床上俯視她。“她是被誰帶走的,車號?”
“我……我只看見兩道黑影從身邊晃過,然後我就暈倒了。”早春夕子滿含愧疚地說道。
黑影。“你真懂得選擇好時機暈倒,為什麼你不當場死掉算了?”他語帶譏誚眼神不屑地斜睨。
早春夕子冷吸了一口氣,胸口疼得幾乎要爆裂。“我是該死,若不是表姐奮力搶救我,我早就死在爆炸的車子裡。”
她真的很沒用,自私妄為而傷害至親的人,沒想到表姐會不計恨地拼命要救她,她太不懂事了,幼稚、愚蠢、可笑至極。
“她不該救你。”也許還能逃過一劫,他私心的想著。“你有看見開槍的人嗎?”
“我……我有看……看見。”
平野正次倏地回頭一瞥。
惋拒醫護人員的攙扶,全身上下找不出正常膚色的早春森原半靠著白牆,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近。
“你有看見?”
“一個面板很白,白得像吸血鬼的男子坐在一輛黑色車子後座,從對面車子以遠距離狙擊槍朝她射擊。”
早春森原當時怔住了,沒能移動腳步去以身相護,枉他口口聲聲說愛她,不惜以生命下注。可一旦面臨生死關頭,他卻膽怯地不敢跨出一步,心頭只為自己著想,硬生生地看著子彈穿過她的胸口,倒在血泊中。
如果他無私些,如果他能愛她愛到義無反顧,今日就不會有此慘劇發生。他厭惡自己的無能和懦弱。
公爵!這是平野正次此刻閃過腦中的名字。“還有呢?誰帶走她的?”
“兩個很壯碩魁梧的大漢,一個是金色短髮,滿臉落腮鬍,另一個一頭黑藍色長髮,帶著暗紅色墨鏡。”
“由於他們動作實在太快,我看不清眼睛的顏色,不過我在怔忡之際,似乎瞧見載走心子的車內有位美麗的白髮女子。”
太籠統了!平野正次有些苦澀。“他們是同一批人馬嗎?”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連線不上。
既要殺她又何需強擄人上車,這不是殺手的作風。
“看起來不太像,在開槍的人身上我感覺到很深的殺氣,而帶走心子的人卻似乎急著要救她。”
很奇怪的感覺,早春森原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很放心地讓他們把人帶離。
救她?!可能嗎?平野正次苦澀地開口問:“她……傷得重嗎?”他屏著氣不敢呼吸。
早春森原突然無力的跌坐在地下痛哭。“好多血一直從她胸口噴出,我用力的按住傷口想止血……”
“可是……我辦不到,辦不到,我聽不到她的心跳、呼吸聲也停止了,她軟棉棉的倒在我懷裡,一具破碎……”
“夠了,不要再說了。”兩行淚從眼角滑落,平野正次承受不起心被撕裂的痛楚。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一句句血淚般地描述,平野正次恍若置身在現場,那份無力感像抽空的靈魂,找不到一絲力量支援,隨時在風中零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