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秀才、舉人這等有人考了一輩子也得不到的功名他唾手而得,典史、縣丞、推官這等有人熬了一輩子也升不上去的官職他一蹴而就,如今他已是世襲土官,世襲土官吶!
在朝做流官,要立下多麼大的功勞,才有可能獲得一個世襲的官職?而且那官職還只能保證他的後代有份俸祿,有口飯吃,至於是否有職有權,這還得看他子孫後代自己的本事。
可現在的他呢?有田有地有礦山。有軍有民有百姓,自徵稅賦、自組軍隊,逍遙一方,儼然就是一個葉氏王朝,而且同朝廷這個大王朝有著極大區別,他穩。
如果有人試圖顛覆大明江山,倒黴的只是朱明一族的皇帝和他的群臣,作為地方上的一位土司,他是不會受到影響的。從漢朝到如今,土司們一直如此。在中原地區,大概只有孔老二才替他的後人爭到了這份權益。
“真是安逸啊……”葉小天眯著笑眼,任由那滑竿顫悠著他的身子,很舒服地說了句川話。但……旋即他就瞪大了眼睛:“我艹!這是搞什麼?”
前方已到水銀山下,只見半山腰上鏖戰正酣,於家的大旗迎風招展,於家士卒正和楊家守山士卒在山上戰作一團,遠處山脊上還有大隊人馬正從老驥谷方向朝水銀山急急撲去。
“怎麼這就打起來了?”
正扮大老爺扮得舒坦的葉小天急了,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頭一下子碰到了頭頂的涼蓬,四個抬滑竿計程車卒一見尊者他老人家碰了腦袋,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地屈膝一跪:“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葉小天“哎喲”一聲就從滑竿上跌了出去。向前搶出幾步,好懸一個狗吃屎,可惜沒吃成。如果他仍懶洋洋地坐在滑竿上,四人這一跪倒不致讓他如此狼狽。
四人一見更是大驚。連連向他叩頭請罪,葉小天根本沒空理會他們,葉小天向前搶出兩步。手搭涼篷眺望山上,驚愕地道:“出了什麼事?”
李秋池攥著摺扇三步兩步衝到他的面前,大聲疾呼道:“大人,不管如何,戰端已啟,咱們速速參戰吧!”
“參戰?”
葉小天又往正向水銀山方向急急運動的那支人馬瞄了一眼,疑惑地道:“老驥谷怎麼出兵了?莫非他們已經識破了雲飛的詐兵之計?不管了,先攔住他們!”
蘇循天馬上命人吹起號角,葉字大旗望空搖動三匝,又向那處山脊劍一般一指。前方於撲滿、於家海兩兄弟見狀,立即嚎叫道:“殺!殺向那片山脊,殺他個片甲不流!”
水銀山上,於珺婷扭頭看見葉小天率眾趕到,頓足嬌斥道:“一群不爭氣的東西!這麼久了還沒拿下水銀山,給我衝!一時三刻之內拿不下水銀山,提頭來見!”
於家寨小土司虎子也揮舞著小刀督戰:“你們都聽見了沒有,家主有令,一時三刻之內,爾等務必拿下水銀山!否則小爺親手剝了你們的皮!”
正要赴援水銀山的那路援軍自然也看見了葉小天的人馬正向他們急急撲來,其實這支人馬並不是從老驥谷過來的,而是楊羨敏率領的一路人馬。
楊羨敏見於家寨陳兵于山下,料定他們不會攻山,而是會等待葉小天的大軍趕到,所以當機立斷,讓他堂弟率眾守山,自己則親自帶人趕往老驥谷,接應老驥谷守軍撤退。
老驥谷的守軍是楊羨敏的一支主力,他這個守財奴很清楚,土地丟了可以再搶,錢財沒了可以再賺,軍隊沒了不等個一二十年功夫他就恢復不了元氣,所以非不得已,不能捨棄。
楊羨敏的判斷原本也沒錯,葉小天本來的計劃也確實是讓於家寨佯作出兵。雖說他和於珺婷有些不為人知的私密關係,但這不是他隨便動用於家兵馬的理由,想要調動人家的兵馬替他打仗,就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所以,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