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畫畫在這年九月考入中央音樂學院之後,知道自己已經由灰姑娘變成了天鵝。想想,這是什麼地方?中央音樂學院!
她甚至想到了維也納金色大廳,甚至想到去世界各地巡迴演出,就和麥當娜一樣!不,麥當娜太俗了,應該和戴維爾一樣!
是誰說過,她是萊茵河上吹笛的女妖,笛子一吹,就會讓船失去方向,人就會掉到河裡。是湯晨說的,還是歐楚生說的?湯晨有錢,父母把他送出了國學習音樂,當然是奧地利,這讓葉畫畫有些惆悵,因為湯晨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論你在哪裡,但現在這個說一直在她身邊的人出國了。
一直在她身邊的人反而是歐楚生。
歐楚生沒有考取中央音樂學院,進了北京一個大學的聲樂系,也是學音樂,主修鋼琴,可是因為在北京,他已經感覺到很幸福了。
每個週末,他會從自己的學校坐地鐵來找葉畫畫,有時提來水果,有時是話梅糖、果丹皮——總之,女孩子用的小東西他都細心地買來,甚至葉畫畫的衛生棉。
葉畫畫宿舍的女孩子們都以為歐楚生是她的男友,他們如此相配,如此金童玉女。
可是葉畫畫和同宿舍的女孩子解釋,他不過是我的老鄉。
這樣的說法,歐楚生傷心過。可是,他喜歡她,任憑她怎麼說,喜歡是沒有道理的事情,喜歡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歐楚生的心中,沒有女孩子比葉畫畫更美,沒有女孩子比她更妖氣。
她是他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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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整整在一起呆了三年,整個高中,歐楚生被一種氣場罩著,他無力掙脫。好多女孩子喜歡他,他收到的情書不比葉畫畫少,可是他只喜歡她。
現在也是。
在愛情上,誰也不要嘴硬,愛情是最沒有辦法的事情。愛情有時是最近的事情,可是,有時愛情是最遠的事情。
他來葉畫畫的宿舍沒有幾次,那個叫沈念童的女孩子就給他發了簡訊。信只一句話: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面。
歐楚生當然明白沈念童的意思,沈念童是葉畫畫這個型別的女孩子,溫柔婉約,細細碎碎的黑長髮,白皙透明的面板,大提琴手,具有雕塑的美感。沈念童的美是那種沉澱的美,是一池湖水的美,性格多麼像他,沉默而寡言,可是有力量。
他選擇了沉默。
沉默,其實就是拒絕。
因為,他還是喜歡葉畫畫。
葉畫畫張揚的蘇格蘭大花裙子,葉畫畫的嗓音,葉畫畫的大波浪似的長髮。有時,他用單車帶著她穿過那些櫻花樹的時候,感覺自己在帶著一個女妖。
她的身上,多麼妖氣十足啊。
他甚至迷戀她頸間的細發,那樣毛茸茸的,那樣細碎,那樣憂傷。
還有她的聲音,那麼迷人,那麼讓人神魂顛倒。
是的,神魂顛倒。
他聽了她的聲音都覺得受不了,好像有一隻小獸在衝撞著他。說到底,他欠了她的魂。
葉畫畫也吃歐楚生買來的東西,也坐在他的單車前尖叫,可是,她不忘記和那些邀請她的男同學去泡酒吧,和那些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外國男人去爬長城。他們也喜歡她,大抵是因為喜歡她的美貌,她知道這一點,所以,每天這樣細心地護理著自己的一切——除了臉蛋,還有美腿美腰,甚至背部。
不厭其煩。
錢當然是不夠的,她偶爾去酒吧裡唱唱歌,也有討好的男同學送些化妝品。她不拒絕,為什麼要拒絕呢?和薄荷喜芽比,她顯然更虛榮更浮躁。可是,她偶爾也心疼,比如想起小爾老師的時候。
可是,那樣的心疼像風一樣,一吹就散了。
大多數時候,她有具體的快樂,跳舞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