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當然也免不了吃喝。不過在中土,全都是聚攏在某個人家熱熱鬧鬧地擺酒席,酒席上的座次也有講究,身分地位相同的人一起坐,絕對不會有不相干的人,所以一到過節,大街上就冷冷清清,家家戶戶則熱鬧非常。
可這裡完全不同,每戶人家的燈光都暗著,顯然屋內沒人,男女老幼全都跑到外面來,大部分並不認識彼此,卻像多年相知的好友般慶祝著節日,沒有酒席,只有一張張蘆蓆隨意往地上一鋪,一家人全坐在蘆蓆上,食物擺在中央,供自家人享用。
“苗疆過節是什麼樣子?”或許是感受到這節日的氣氛,或許是閒得無聊,謝小玉輕聲問道。
此刻謝小玉只有一個人,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他並沒有和莫倫老人,敦昆走在一起,他能和他們說話是靠附身在他身上的鬼王。
“過節?”莫倫老人似乎對“過節”這個詞很陌生,好半天才嘆道:“咱們那裡沒有節日,要說慶祝,也就結婚生子慶祝一番,特別是頭人家結婚可要大操大辦一下。”
“難道連年都不過?”謝小玉感到不可思議。
“過年也就是將整座寨子打掃乾淨,然後殺幾頭豬,晚上加道菜,誰有閒錢和閒工夫慶祝?當然,赤月侗、白衣寨這樣的大寨子或許例外。”莫倫老人滿肚子苦水。
“也差不多,白衣寨除了瑪夷姆生日之外,沒有其他節日。”敦昆突然插進來,他是瑪夷姆的女婿,對白衣寨的事再清楚不過。
“或許過段日子大家就都一樣了。”謝小玉突然變得有些無精打采,畢竟大劫一起,能活著就已經不容易,哪還會有閒工夫慶祝節日?
“我可不打算想那麼遠,先顧眼前再說。”莫倫老人的心態自然不同,他壽算無多,已經習慣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看得太遠沒用,說不定什麼時候兩腿一蹬就離開人世。
“你最近怎麼了?好像不打算修練。”莫倫老人突然問謝小玉。
“是啊!你別說是為了我們的事。”敦昆也發現謝小玉這段日子好像太閒。
“我當然會修練。每天晚上兩個時辰,再多也沒用,我的修為已經停滯了,雖然仍有增長,不過沒以前那麼快。”謝小玉說道,這倒是實情,不過並非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他正在猶豫。
佛、魔、劍修之道互相有關聯,而且謝小玉還有先天的優勢——他修練的《六如法》是佛門劍修之道,但是他從頭到底都是用道門之法修練,這已經是佛道合一,而且之前他化自在有無形劍氣作亂,將他所有的功法融合為一,融會貫通這一步也完成了。只不過那是以他化自在有無形劍氣為基礎,最終出來的東西應該算魔功,如果他以這為基礎重新推演一遍,應該可以開闢出一條不屬於佛、魔、道任何一門卻又兼具三家長處的路子。
此刻,謝小玉是在猶豫要不要走。
沒有人知道這條路到底通往何方,因為以前沒人走過。
謝小玉的心情很亂,一會兒心中澎湃激盪——古往今來,有幾個人稱得上開創者?即便太虛道尊也沒這個資格,這是多大的榮耀?一會兒心裡又忐忑不安——身為一個修士,他最希望的是長生逍遙,所謂榮耀只是虛名罷了。
“別想了,好像有人動手,我們趕快——”莫倫老人突然叫道。
謝小玉猛然一驚,連忙阻止道:“別!還有別人,先讓其他人去試探。”
“萬一他跑了怎麼辦?”莫倫老人關心則亂,此刻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東西搶到手再說。
“你不是說,你打的印記佛門中人根本沒辦法驅除嗎?那還擔心什麼?”謝小玉問道。
聽到這番話,莫倫老人不禁有些後悔說大話,不過他馬上想了一個理由:“萬一被人搶走了怎麼辦?那人的實力並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