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頭,默默地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道:“我們分手吧!”語氣很平穩,彷彿已經說過無數次一樣。孫平華呆在了那裡,好一會兒後把手伸到她額頭,心亂地道:“你生病了嗎?怎麼了?一個人胡言亂語什麼啊?”
她撥開了他的手,慢慢站了起來,與他對視:“分手吧!”孫平華站在那裡看著她,臉色深幽:“不可能。”她笑了出來:“那我們結婚啊。”他僵在那裡,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她笑得越發大聲了,猶如大風中的花朵,枝葉亂竄:“不能回答了吧。我知道,我從來就知道。你說愛我,愛我的美貌,是吧?覺得把我帶出去有面子,是吧?”他抓住她的手,怒道:“你知道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還在笑:“那是什麼樣子的,你說啊!”他還是沒有說話。她掙脫了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轉過身道:“那好,我讓你做一道選擇題。你是選我呢?還是選你父母?”他只僵硬地站在那裡。他能怎麼選?父母是天生的,他能選擇嗎?可他也愛她。
他沒有說話,什麼也沒有說,連挽留也沒有。她的心似乎跌入了無底的深淵,一陣一陣的寒氣從心底湧了上來。怎麼會冷呢?明明邊上是壁爐,應該很暖和的。可她就是冷,不停地發抖,就算用雙手擁著自己的身子,還是在抖。
兩人就這麼站著,站了好久。她強逼著自己冷靜,淡淡地開口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我們分手。”轉身背對著他,朝樓上走去。他大步地朝她走去,一把抓住她纖細柔軟的手臂,冷冷地說道:“我沒有同意,也絕對不可能同意。”
她猛地轉身,手一揚,朝他臉上狠狠地甩了上去,只聽“啪”一聲,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異常響亮。她怒道:“放開我孫平華,你以為自己可以坐享齊人之福啊,左擁右抱,很快活是吧。可惜,有人願意與我共享,我於娉婷還不屑呢。你以為你是誰?我若是要做情婦,這北京城裡多的是人排隊。”
他憤怒的眼裡有幾絲狼狽:“你說什麼?”她笑了出來:“你既然要與她約會,那麼就光明正大的。何必偷偷摸摸地坐在角落呢?她本來就是你父母中意的媳婦不是嗎?幹嗎要偷偷摸摸委屈別人啊?坐在角落有什麼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不是那天親眼所見,她還一直矇在鼓裡呢。可她的夢也被敲醒了,原來他揹著她和另一個女人約會——前一晚還與她恩愛纏綿的人,第二天竟與別人約會,想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解釋道:“事情並非你想的那個樣子……”她嘲諷地笑道:“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我也沒有什麼興趣。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跟我結婚,yes or no?”其實已經下定決心要分手了,可還是貪戀,貪戀他會說他選擇她,願意和她結婚,似乎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多年的日子她沒有錯愛過他,這樣她走的時候也少些傷痛。這樣以後的日子,如果偶爾回想的話,也就少了一些遺憾。
他靜靜地看著她,彷彿在審視:“你以前並不介意這些東西的,你說這些只是形式。”她扯出了一個笑,冷冷地道:“可我現在在意了,不行嗎?”以前,以前的他,愛她,哄她,寵她,似乎她就是他的一切。現在呢,跟那個女的約會回來,還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她吃飯了沒有。到底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了。以前,總以為愛情是最大的,什麼也可以沒有,只要他愛她就足夠了。因為她也愛他,不想也不能失去他。
可江修仁和子默,讓她明白了過來,愛也是要有責任的。愛一個人到深處,就是對她完全地負責,就算是心愛女子的一個感冒,她的男人也要負責。江修仁就是如此的。那日她到他們家,子默摔碎了一個杯子,想去撿碎片。江修仁忙止住她,輕柔寵溺地對子默說:“不要動,不小心手劃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