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神情暗藏慌亂,人卻又像失了心魂般一動不動。他寧願她在遇到危險時,拋棄一切,只有保護好她自己,平安無事來到他身邊就好。可惜她什麼都會,唯獨不會逃。
九皇子震住,以一力單挑幾十萬大軍,從古至今,是聞所未聞,可她一個女子,卻做到了!但是,對七哥來說,她費盡心機所保住的,都不及她本身來得重要。他嘆口氣,安慰道:“七哥,你別擔心,七嫂一定會沒事的。也許她只是太累,想找個地方休息幾天。”
宗政無憂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句:“啟雲帝當真死了?”
向戊愣了一愣,微微思索道:“這……臣不確定,離得太遠,臣只見他穿著龍袍,是啟雲帝的裝扮,而且他摔下石臺之後,啟雲帝的將士慌亂成一團,不似有假。”
宗政無憂雙眉皺得更緊,此事恐沒那麼簡單。啟雲帝是什麼人,相隔百丈,他怎麼如此輕易的被射中,毫不閃避?莫非,攻城只是手段,她才是他的目的?想到此,宗政無憂渾身一震,眸光陡然陰鶩,回身吩咐道:“立刻張榜,十萬兩黃金,尋皇妃下落。另派人去啟雲國境內秘密查探,看啟雲帝到底死沒死。”
向戊領旨,正準備推出去,九皇子問道:“那個……蕭可那丫頭呢?”
向戊道;“娘娘讓她副將松蕭姑娘回宮了,怎麼,蕭姑娘沒回去嗎?”
九皇子臉色遽變,“沒收到她回宮的訊息。”
向戊驚道:“姚副將也沒有回城,難道……他們也出事了?”
九皇子神色一慌,對宗政無憂道:“七哥,我馬上去通知樓裡訊息閣,查探七嫂和蕭可的下落。”說罷也不等回應,飛快的跑了出去。
向戊退下,屋裡只剩下宗政無憂一人。他望著那早已沒有溫度的床榻,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走近床邊,抬手撫摸著她曾躺過的單子,雙手緊緊攢住,從心裡叫了聲“阿漫”。悔不該放她離開,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將她困在身邊,才最安全。
初夏的太陽還不夠毒辣,但這片大地已然透出夏日的浮躁。
一輛不大且普通之極的馬車內,漫夭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心頭微窒。
“容兒,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身邊的人見她黛眉輕皺,突然抬手按住胸口,忙詢問。他的聲音無比溫柔,且略帶緊張。他手伸過來,一觸碰到她,她便如避毒蛇猛獸般的躲開。冷聲道:“和你沒關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這已是她被帶離烏城的第六天,身邊的男人自然是她以為已經被她一箭射死的啟雲帝。想不到他如此狡詐,找了一個替身卸下她的防備,而他早已趁亂混入城內,躲進她的房間,只等她心力交瘁後的“勝利”歸來。
內力被封,她眼睛讓一塊細長的黑布矇住,什麼都看不見,她也懶得揭開,因為她此刻不想看到身邊的這個男人。
啟雲帝眸光一暗,手垂了下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悵然輕嘆,“容兒,你就這樣討厭我嗎?”
“是,很討厭。”她十分肯定的給他答案,面容冷漠,神色與語氣中的厭惡之色異常明顯。
啟雲帝面色驀地一白,冰灰色的眸子裡透出一片死寂,猛地咳嗽起來。那咳嗽之聲,一陣比一陣急劇,帶著沉重的喘息,聽在她耳中,彷彿一個將死之人要將心肺都一併咳出來的感覺。這幾日,這是她聽到的最多的聲音。
馬車停了,小荀子撩起車簾,快速進來遞給啟雲帝一顆黑漆漆的藥丸,“皇上,您快含著這個。”說罷轉眼看漫夭,目光復雜,語氣似是懇求又似埋怨,“公主,奴才求您別再氣皇上了,您這麼做,遲早會後悔的。皇上不像您想象的那樣,他從來沒有對不起您,如果沒有皇上,您以為您能活到今天嗎?”
“住口!咳、咳、咳……誰準你多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