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眉豆,反正現在只剩你們母女兩人,不需要這樣大的地方,冉翁吩咐過我,囑我幫你們另外找公寓搬。&ot;
宦楣已經不會說話,她感覺到呼吸困難。
許綺年苦笑,&ot;『當我們能夠說,這是最壞的時刻時,這還不算是最壞時刻。』李爾王第四幕第一場。眉豆,對不起。&ot;
&ot;不,不,許小姐,這不關你事,但請你忠告我,我該如何向家母披露這個訊息?&ot;
許綺年的目光充滿憐憫,誰會想到她們母女會有這樣的下場,忽然之間,她想起當年初見宦二小姐的情形來。彼時她剛升為宦興波的私人秘書,過農曆年,第一次有資格跟大夥到宦府團拜,看到一個清麗的,只比她小几歲的女孩子穿著一身粉紅色凱絲咪衣裙出來打招呼,言語間全然不知民間疾苦。
許綺年記得她慨嘆的與同事申訴:&ot;我在她那年紀,早已經是歷盡滄桑一婦人了,你看她,恐怕一輩子可以在象牙塔內做其小公主,我就不服氣人的命運,何以我們偏偏捱得烏龜似。&ot;
同事瞪她一眼,輕輕責備說:&ot;咄,貧民窟中,不少人生下來還一頭瘡呢,小姐,你有沒有瘡,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啊,勿要勿心足了。&ot;
轉眼間,物是人非,事過情遷,滄海桑田,許綺年自覺閱歷再足,也受此事震動,語塞無言。
只聽得小公主猶自喃喃自語:&ot;我怎麼跟母親說?&ot;
許綺年回過來,&ot;我這裡有個打算,願與你從詳計議。&ot;
宦楣如獲救星,&ot;請幫我忙。&ot;
&ot;暫時什麼都不要與宦太太說,找到房子,搬過去,只是暫避風頭。&ot;
宦楣忙不迭點頭。
離下個月五號,只剩兩個星期。
宦楣自小與冉鎮賓熟稔,由他教會她這名世侄女滑水潛水,沒想到,今日逼遷的也是他。
在商言商,冉某又不是從事慈善事業的人,無論誰把房子賣與他,都得依時交貨。
宦楣不恨誰。
在許綺年協助下,她遣散了大宅裡六名幫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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