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見過太子殿下。那漢子聞聲轉過了身來,赫然正是魚龍便服的太子李貞。
免了,孤今日便裝前來,給杜愛卿添麻煩了罷。李貞微笑著抬了抬手,示意杜玄望不必多禮。
不敢,不敢,殿下能來,乃微臣之榮幸也。杜玄望大年初一才去東宮給李貞拜過年,此時自是不解李貞為何好端端地便裝潛到自家府上,可當著李貞的面,杜玄望又哪敢問將出來,只能是諾諾不已地應承著。
杜玄望的疑惑與拘謹雖不算太明顯,可李貞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只不過李貞並沒有出言解釋,而是走到屋子一角,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端起茶碗,淺淺地飲了一小口,這才笑容滿面地看著杜玄望道:杜愛卿,孤前些日子已點了愛卿之女為良娣,想來禮部該已是下了聘罷?
李貞這話問得著實有些子蹊蹺禮部下了聘之後,自然得回稟到李貞處,這事情也就是這三、五天的事兒,以李貞那名聞遐邇的恐怖記憶力而言,又豈能記不住此事,這會兒突兀地跑上門來問起此事,還真令杜玄望滿頭霧水地,可又不敢不答,只得老老實實地回道:回殿下的話,都已辦妥當了,欽天監也來人算過了時日,說是三月初六乃是吉日,微臣自會按章程辦事,請殿下放心。
按章程辦事這句話說得好,自古以來,最難的莫過如此了。杜玄望話音剛落,李貞便即笑著介面道:這一點,燕家做得就很好,不單孤,便是父皇也深感滿意。
李貞這話一出,杜玄望的心裡頭登時便猛地咯噔了一下,知曉李貞這是在責怪杜家近來行事太過高調了些,一驚之下,額頭上的汗珠子便不受控制地狂湧了出來,忙不迭地躬身應道:是,是,是,殿下所言甚是,燕家行事穩重,實我輩之楷模,微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一見杜玄望誠懇地認了錯,李貞自是不為己甚,笑了笑,並沒有再就此話題多說些什麼,饒有深意地看了杜玄望一眼之後,便即轉開了話題道:孤聽聞十娘善繪,曾拜閻工部為師,不知可有此事?
這個杜玄望一聽李貞提出此事,登時便是一愣,心跳陡然間加快了不老少李貞口中的閻工部自然指的是工部尚書閻立本,此人乃是初唐大畫家之一,其父閻毗、其弟閻立德皆是著名畫家,其還是魏王李泰的泰山大人,不過卻不是魏王黨中人,倒是與吳王李恪相善,雖不是吳王一黨的人物,可往日裡卻沒少在朝中與其弟吳王黨的中流砥柱、工部侍郎閻立德相互呼應,很是給李貞造些不大不小的麻煩,說是李貞的政敵之一也絕不為過,這會兒李貞冷不丁地提起此事,還真令杜玄望心裡頭犯叨咕的,可又不能不答,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道:殿下明鑑,十娘自幼喜丹青,每每鬧著要學畫,微臣被擾得沒了法子,只好厚著臉皮去求閻工部,蒙其賞識十娘之天賦,稍有指點,然不過是舊事矣,近年來十娘畫藝稍可,閻工部又忙於政務,已有五、六年不曾前來微臣府上了。
嗯。李貞顯然對杜十娘與閻立德的師徒關係並不在意,壓根兒就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在,只是請吭了一聲,便沒有再就此事追問下去,而是笑著道:孤于丹青之道雖深喜之,奈何天賦有限,實是有些個拿不出手,每見旁人畫得好,心總嚮往之,今日正好得空,也就厚顏前來,求著十娘為孤潑墨上一回了,卻不知杜愛卿能行個方便否?
啊李貞這話一出,杜玄望的嘴立馬張成了o型,傻不楞登地看著李貞,滿臉子的難以置信狀唐初這會兒風氣尚算是開放,甚少有後世那般講究,可作為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