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車兒本欲再射一箭了結對手,但李蒙部曲親衛已然給過他一次機會,同樣的錯誤怎會犯第二次,第一時間攔在李蒙面前,緊緊護住主將。
胡車兒闊嘴一咧,蒼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直刺李蒙,拍馬而上,大矟急舞,下手從無活口,連出數矟,殺**人,在董軍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以李蒙此時的狀態,碰上胡車兒一個會合就會把命丟掉,趕緊匍著戰馬逃跑,不想慌亂下把象徵自己身份的大旗撞倒,這下董軍再難奮戰,爭相逃命。
“殺擋我者死……”胡車兒見李蒙要跑,塌鼻一皺,雙目圓瞪,踹馬加快度,一矟一個,又殺四五人,然而形勢實在是太混亂了,兩人距離不僅沒有拉近,反倒更遠了,且漸漸失去李蒙的身影。
到手的鴨子飛了……
胡車兒怒不可遏,帶著數百人追著董軍屁股後面窮追猛打,不要俘虜,也沒時間、人手、精力收攏俘虜,宗旨只有一個字,殺一直追到函谷關外十里才停下腳步。
胡車兒眺望蒼涼雄闊的函谷關及狼狽狂奔的董軍殘軍,一張長滿絡腮鬍子的大臉冷若寒霜。他出來前對驃騎將軍蓋俊誇下海口必斬李蒙級以獻,沒想到最終居然讓他逃回函谷關。
吾己將弓放回鞬,慢條斯理道:“無須介意。對方最多入關七八百人,此次大戰成果斐然。”董卓此次派李蒙將五千騎出關,歸者七八百,一戰斬兩千餘級,追擊又斬千餘級,蓋軍確實可稱得上成果斐然了。
胡車兒橫了吾己一眼,殺小卒再多又有何用?殺死大將才是對董卓最大的打擊。
吾己自然知道胡車兒所想,笑笑說道:“李蒙遭數創,又挨你一箭,縱使逃回函谷關也未必能活下來。走吧,回去向將軍報告,將軍望雒心切,恐怕快要等急了。”
“……”胡車兒又深深凝視函谷關一眼,一拽韁繩,馭馬迴轉,率眾歸程。
到底是年紀大了,董卓上半夜連御數女,頗感疲憊,後半夜受到蓋軍跨河擊平陰的影響,一直與謀主李儒商量到天亮,才剛剛躺在榻上假寐一會兒,又被吵醒。
“何事……”董卓緩緩撐開沉重的眼皮,目光陰鷙的瞪著侍衛,表明他內心的不悅,若對方的訊息不能讓他滿意,對方會死的很難看。
“李校尉回來了。”侍衛臉現慌張之色。
董卓聞言眨了眨眼睛,問道:“李蒙敗了?”
“是。”
董卓側躺身子,左手支起,頭枕其上,平靜地道:“把他叫進來。”
作為董卓身邊之人,侍衛太瞭解他的性格了,其表現得越平靜就越恐怖,額頭片刻便佈滿一層又一層的細密汗珠,吞了吞口水道:“李校尉、李校尉……重傷昏迷……”
董卓撐起小山一樣龐大的身軀坐起,侍衛急忙跪下為他穿履,可能是真的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慌得鞋子都穿反了。董卓低頭看了看,肥厚的嘴角扯了扯,抬起右腳悶在侍衛臉上,他雖老,缺的只是爆力、體力,實力猶在,這一腳直接踹碎了侍衛半邊臉。
侍衛半邊臉腫脹老高,壓得眼睛只剩一條細縫,鮮血淋漓,模糊不清的“饒命”二字才說出口,便聽到“鏘”的拔刀聲,而後脖頸一涼,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董卓神色平靜,慢悠悠擦乾淨寶劍,掛回腰間,換回鞋子,抬腿離開臥室,出門後不忘吩咐門外戰戰兢兢的侍衛們,若他回來時有異味,便讓他們去陪屋內那人。
董卓來到關門前,士卒見到他都是一副目無表情的樣子,李儒、樊稠等人都已到來,董卓見橫躺馬背上的李蒙渾身傷痕無數,昏迷不醒,問李儒道:“損失多少?”
李儒一臉慘然道:“歸者七八百,十名司馬戰死八人。”
董卓點點頭,喚來僅剩下的兩名司馬,問明事情經過,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