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數十個急於出城的百姓對士卒的不作為實在感到氣憤,又不敢催促,生怕惹惱對方,急得團團轉。
凍住的縫隙終於刨開了,士卒們懶洋洋打個哈欠,推開城門。
百姓一窩蜂湧向城門,又像是見鬼了一樣紛紛倒退而回,散向兩邊。
“咯噠咯噠……”
“讓開……”
一匹戰馬急如流星般射進來,向城內馳去。
百姓們面面相覷,不久遠處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細細聆聽,不由一懵。
“北地大捷?”
“收復北地?”
“落雕長史不是五日前才走嗎?就是插上翅膀也追不上羌狗吧?”
“咱們朝廷分幾路大軍征討北地羌狗?是不是其他大軍打敗了羌狗?”
“有道理。”
“不可能是落雕長史。”
蓋勳伏案閱讀文牘,劍眉時皺時舒,偶爾提起筆在上面鉤鉤畫畫,他掌管左馮翊一郡大小事,平時裡就日理萬機,為漢軍籌備人力物資耽擱三日,幾日來更加忙了,所幸有足夠的睡覺時間。
蓋勳放下筆,用手捏了捏僵硬的後頸,聽到外面吵鬧異常,提聲道:“德容……”
門外沒有人應。
“這小子,去哪裡了?”
過了片刻,門被推開,一個年約弱冠的少年跌進來,這人身長七尺餘,五官俊秀,容儀不凡,他便是當年偶遇蓋俊的少年郎張既張德容。此刻張既一臉喜色,大聲道:“府君,大捷、大捷啊蓋中郎大破先零羌,斬俘兩萬,先零羌落荒而逃,北地盡復、北地盡復……”
蓋勳“騰”地一下站起來,神色震驚,蓋俊十二日從高陵起程出,十四日離開左馮翊,今天是十七日,除去回來報信的時間,兒子只用了四天就打敗先零羌,收復北地郡。蓋勳素知兒子善用兵,可還是不能相信。
張既將信件遞上來,蓋勳接過匆匆看著,喜形於色,連道:“好啊、好啊……”只是看到兒子再次率騎兵追入羌地,有些擔心,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先零羌雖然大敗,兵力仍然可觀,且有了自己的王,蓋俊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葬送掉取得的勝果。
蓋勳觀看完畢,好整以暇的坐回座位,問張既道:“信使呢?”
張既答道:“換了一匹馬,往長安去了。”
蓋勳點點頭,突然說道:“德容,明年你就滿二十歲了,我打算舉你為孝廉。”
張既完全沒有準備,瞪目結舌,半晌道:“府君,這、這如何使得?既年幼才疏,一介寒門,如何……”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才華很高,未來成就一定會在僕之上。”蓋勳揮揮手,繼而嘆道:“僕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兒恰好與你同年,僕本有意招你為婿,然女兒已有意中人,可惜啊……”
“府君大恩,無以為報。”張既拜道。
信使出左馮翊,一路快馬加鞭,兩個時辰後抵達長安漢軍大營。
張溫握著戰報,眼珠鼓得凸起,中軍大帳內僚屬、諸將皆是一臉呆然,算算時間,征伐涼州叛軍主力的五路漢軍有些還未走出右扶風,這邊蓋俊已經送來捷報。
“何以如此神?”張溫茫然詢問左右。
“九天,刨去必要的行軍所剩無幾,一戰而橫掃十萬賊羌,當世惟有蓋中郎做得到。”
“蓋中郎就是我大漢的霍、耿啊”
“古之名將,何以過之?”
“快、快……向陛下報捷。”張溫反應過來,吩咐信使前往京都。信使不敢耽擱,匹馬出營,火向東,連連趕路他還未進食,只得在馬上將就著啃些乾糧。
兩日後,一封戰報交到了皇帝劉宏的手裡。
才得大勝叛軍不久,蓋俊又火擊敗先零羌,奪回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