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比性命還珍貴。”蓋俊腳步不停,邊走邊說:“我去去就回,等我捷報。”
“夫君……”蓋俊才出府門,就看到蔡琬、卞薇抱著幼子匆匆而來,蓋嶷、蓋謨見氣氛凝重壓抑,皆是哇哇大哭起來。
“是哪個多嘴的傢伙告訴你們的?你們別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看把我兒子嚇的。”蓋俊蹲下身,摸著二子的頭柔聲道:“富平、魏奴,不哭,阿父去打壞人。等打完了壞人就回來陪你們玩耍,可好?”次子蓋謨年紀太小,一時收不住聲,長子蓋嶷則快滿五歲,已經懂事了,伏在父親的胸口低聲嗚咽。
“夫君,你……”蔡琬才開口,蓋俊擺手道:“鮮卑未必強過先零,北地、安定先零羌數十萬大軍都被我擊敗,何況區區數萬鮮卑。只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而已,也許會有些麻煩,但我可是令胡人聞風喪膽的落雕長史,沒有人能夠擊敗我”說道最後一句話,蓋俊目光堅毅,信心十足。
蔡琬、卞薇絕美的臉龐帶著哀愁,堵在胸腔的萬語千言最終化為小心二字。
“快回去吧。”蓋俊笑著說,順帶擰了一把二子粉嘟嘟的小臉。
聽說府君蓋俊將往前線抗擊鮮卑人,富平城內義勇之輩紛紛響應,不一刻就有千餘人報名,連同郡兵、太守部曲足有兩千餘,至蓋俊出城時,人數更是一舉過三千。
“姐夫,等等我、等等我……”卞秉帶著數十城內惡少年、遊俠從後趕上。
“臭小子,知會你姐姐了嗎?”
卞秉嘿嘿一笑道:“知會了。”
蓋俊斜瞥他一眼道:“你認為我會信嗎?”
卞秉得意洋洋道:“姐夫還能把我攆回去不成?”
“臭小子……”
楊阿若率三千餘騎沿泥水北上,行不出數十里,又招羌胡、漢人善騎射者千人。
“校尉,你看那邊……”車兒指著遠方。
楊阿若順指望去,目光一凝。
一條條漢**民屍體順著泥水飄來,無論男女,不分老幼,皆是雙眼直視蒼穹,似乎訴說著自己的不幸遭遇,群鴉呱呱鳴叫尾隨,爭啄死屍裸露在外的肌肉,場面鮮血淋漓,不忍目睹。
楊阿若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燒得兩耳嗡嗡作響,頭皮炸,咬牙切齒道:“鮮卑胡狗,豈敢如此,欺我北地無人嗎?不屠盡此等畜生,愧生為人”
龐德揮舞雙臂,扯嗓哀嚎:“恨吶殺”
“恨恨恨”士卒雙目如炬,怒吼如雷:“殺殺殺……”
漢軍將士帶著一腔傾盡大河之水也洗刷不掉的憤怒疾向北,又行出數十里,遠遠就見千餘鮮卑人追殺慌不折路的漢民,漢軍舉刀端矟,咆哮殺來。鮮卑人全然不懼,繼續不慌不忙揮舞屠刀殺戮漢民,殺到僅剩十餘人,鮮卑人停了下來,對著漢軍指指點點,等到雙方相距五百步,鮮卑人將剩餘漢人一一虐殺,出一聲歡呼,筆直地衝來。
挑釁赤1uo裸的挑釁
“殺——”楊阿若帶上鬼面,右執刀、左提矟,眼中熾熱的殺意透過鬼面兩個小孔直射而出。
“殺——”龐德、車兒舉矟各將千人脫離大隊,呈扇形向兩邊散開,防止鮮卑人騎射時漢軍揮不出人數上的優勢。
“大鮮卑——”千餘鮮卑騎兵不甘示弱,不理兩旁漢軍,認準楊阿若的中軍。
“嘣嘣……”
漢軍騎弓、手弩齊,箭矢呼嘯噴出,黑壓壓一片,鮮卑人身上只有皮甲,瞬間被殺死數百人。
鮮卑人怒而反擊,弓弦響、破空聲交織成一片。鮮卑人和漢人打了幾百年,太熟悉了,漢軍頭有兜鏊,身有札甲,手臂還綁著騎兵盾旁排,就像一隻皮糙肉厚的野豬,很難一箭殺死,所以自認射藝精湛的射漢軍臉和頸,射術一般則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