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下令匈奴無單于期間,遇到事情各部貴人可自行召開龍會商討,護匈奴郎將旁聽。這個所謂的旁聽自然是比較含蓄的說法,其實說白了就是主持會議,號施令,可謂不是單于、勝似單于。蓋俊對匈奴人的險惡用心,由此可見一斑。
馬道:“匈奴使者沒說明來意。”
蓋俊剛才那句話是下意識說的,其等來意不用問,肯定是為立單于一事。
馬問道:“將軍,見嗎?”
“見見也好……”蓋俊似笑非笑,意味深長道。
丘浮石坐在幷州刺史部偏廳,百無聊賴的擦拭著自己的佩刀,目光異常專注。他出身於匈奴四大國姓丘林氏,今年三十五歲,正當壯年,重須闊體,猿臂善射,是匈奴著名的勇士,號稱“丘林氏家的雄鷹。”
單于空缺期間,諸貴人確實得到了極大的權力和自由度,問題是蓋俊索取無度,大批大批的抽調匈奴精壯、戰馬,編入漢軍之,四處征戰,各部都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損失,長此以往,匈奴必然衰落。若是匈奴有了自己的單于,雖然未必能回到以前和漢室那種類似於僱傭的關係,卻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格,避免被蓋俊盤剝得太過厲害。若是實在被逼急了,造反也有個領頭人不是。
匈奴四大國姓,須卜氏的骨都侯自立為單于,聯合屠各人,叛變大漢國,被蓋俊誅殺,屠族。王族呼衍氏呼廚泉也是因為反叛落得人死族滅。目下匈奴只剩下丘林氏、蘭氏有資格擔當匈奴單于。
丘浮石的父親丘赤車年輕時勇猛善戰,屢立戰功,年老後處事公平,善平曲直,深得匈奴民眾之心,是公認最有資格成為單于的人。他這次來到晉陽的目的,就是想說服蓋俊,讓他的父親丘赤車出任單于。
本來他今年初春就來了,自醢落屍逐鞮單于率眾內附漢國,百餘年來,匈奴單于死後,當年就會選出新單于,無一例外,從來沒有過隔年單于位還空著的情況。無奈蓋俊那時南下征討冀州,丘浮石失望而歸。當他幾天前得到留守晉陽的僕人報告蓋俊歸來,立刻兼程趕到晉陽。
丘浮石被一陣響動驚醒,起身往外看去,只見無數甲士簇擁著一名形貌威嚴的青年,向這邊走來。丘浮石瞳孔微縮,這青年縱然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此人簡直是匈奴人的噩夢,殺匈奴單于兩任,如果算上‘間接’被他害死的於夫羅,就是三人,數以萬計的匈奴好男兒倒在他的刀下,之後,又有數以萬計的人受到他的役使,其所犯罪行,罄竹難書。
丘浮石還刀入鞘,深深吸了一口氣,小步跑出門,伏叩地上道:“丘林氏丘浮石,見過驃騎將軍。”
蓋俊行至丘浮石面前,沉默數息,才朗笑著扶起他道:“丘浮石,孤記得你,丘林氏家的雄鷹,曾隨孤北上九原追擊逆兇須卜氏偽單于,你的父親丘赤車還好嗎?畢竟年紀大了,還是要多多注意身體啊。”蓋俊心知丘浮石的來意,便用丘赤車的年紀堵上對方的嘴。
丘浮石豈會聽不出蓋俊話立含義,站起身,垂恭敬地道:“多謝將軍掛心。家父雖年過六旬,但一頓尚能吃十斤嫩羊肉,喝十碗馬奶酒。族巫師說,家父還有三十年的壽命。”
“是嗎。”蓋俊皮笑肉不笑道,當先入廳。
丘浮石緊隨其後,順勢道:“家父得知還有三十年的壽命,很高興,他說這樣自己就可以為匈奴做更多的事情了。”
“更多的事情?是指什麼,他相當匈奴單于?”蓋俊駐足回。
丘浮石一臉誠懇地道:“匈奴單于之位空置越年,自我匈奴有記載以來,尚是次,民眾惶惶不安,人皆思主,此事萬萬不能再拖延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家父素有名聲,心忠漢國,心忠將軍,若為匈奴單于,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蓋俊不等丘浮石把話說完,搖搖頭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