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荀彧請出從兄,而後攜其奔赴第三站許縣,即後世魏都許昌。前面提到過,陳群之祖陳太丘聲望高絕,士人、黨人領袖李膺、賈彪、荀爽、韓融等皆為其學生。與荀彧之祖荀淑,鍾繇曾祖鍾皓,韓融之父韓韶並稱“潁川四長”。鄉間遇有爭訟,多求其判正,時人曰:“寧為刑罰所加,不為陳君所短。”
陳太丘妻子乃是荀淑之女,共生六子:長子陳紀、次子陳洽、三子陳諶、四子陳夔、五子陳信、六子陳光,皆以賢德著稱,而陳群之父陳紀、叔父陳諶最知名。換句話說,陳太丘是潁陰荀氏的女婿,陳紀是潁陰荀氏的兒子,陳群是潁陰荀氏的孫子。由此可知二家關係之密切。
荀彧到達陳氏家門時,陳紀、陳群父子正坐於堂上,陳紀年過五旬,容貌清逸,眼如點漆,神采奕奕,五綹長鬚懸掛胸前,一襲大袍,頭梳進賢冠,一派淵停嶽峙的氣度。陳群今年則二十六七歲,五官與乃父有著六分相似,身形則較之高上兩三寸,端直坐在下手,容色既顯尊敬而又不失高雅。
父子二人常坐而論事,有時甚至通宵達旦,今日二人討論的話題是,國家廢除肉刑而增加笞死之刑得失。
陳群問道:“國家廢肉刑,本是出於仁心惻隱,但結果卻令死者更眾,這是為何?”
陳紀答道:“此,即所謂名輕而實重也。名輕則民易犯其罪,實重則輒爾傷民。昔肉刑,《書經》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著劓、刖、滅趾之法,是希望可以輔政助教,懲惡息殺。且殺人償死,合於古制;至於犯傷人罪者,如殘毀他人之體,卻不合其理,不能將其裁死。”
陳群又問道:“父親以為當恢復肉刑耶?”
陳紀頷道:“若能複用肉刑,使犯yin者下蠶室,犯盜者刖其足……如此,則可消禍矣。”
陳群搖頭道:“世間者,人心最難測,罪惡豈會因恢復肉刑而消除?”
陳紀道:“罪惡雖不能悉數殄滅,然……”
這時,一個年男子的聲音傳入廳堂:“主人、少主,荀郎君來訪……”
“荀郎君?哪個荀郎君?……”陳紀詫異地看向門外家僕,而後又看向兒子陳群,後者同樣臉帶茫然,迷惑不解。與他交好的荀氏子弟,多赴河北,實在猜不出是哪人登門拜訪。
家僕恭恭敬敬道:“荀濟南少子荀若。”荀彧父親荀緄曾任濟南相,故有此言。
陳紀、陳群面面相視,陳紀道:“長,你去迎接若……”
“諾。”陳群振衣而起,行至廳堂門口,及履隨家僕迎接荀彧。路,陳群心思電轉,荀彧不久前才將宗族北上,今去而復返,目的並不難猜,多半是邀他出仕。但他並沒有出仕河北的打算,至少暫時沒有,恐怕要讓荀彧失望了。
“大兄……”陳群來到大門,便見荀彧和一位年男子並肩而立,低聲交談,不由有些意外。荀彧身邊這人他碰巧見過一面,其乃“荀氏八龍”大龍荀儉之子荀悅,學問精深,常年隱居,不通世事,荀彧對他推崇備至。已經說動他出山了嗎?
荀彧說道:“長,這是我從兄荀仲豫,你見過。”荀彧比陳群高一輩,不過兩人年齡相仿,平日素以平輩論交。
陳群與之見禮,隨即目光轉向二人身後的馬車及騎士。
荀彧拉住陳群的手,笑著說道:“長必已猜出我此行目的。”
陳群點點頭,邀二人入門,心裡想著該如何婉拒荀彧,忽聽後者道:“那你猜猜為兄選在何處出仕?”
“……”陳群微訝,荀彧不說,他可能會說河北,但荀彧這麼問,那定然不是袁紹了,非河北,即河朔,腦靈光一閃道:“難不成蓋驃騎入雒,是大兄的手筆?”
荀彧含笑頷,當初他為蓋俊提出的戰略,即高舉義旗,跨河而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