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著地磚的地面泛著耀眼的白光,樹木在風中擺動,地下是一汪蔭涼。這樣的天氣,倒是睡覺的好時節。
人蛇午飯後沒再出來,想來也在好眠。
薛彤抓住這個時機,在花圃中挨著仔細翻檢,那人蛇沒有分她食物的意向,她也沒那膽子去跟他討要,眼前只想著撐過一段是一段。
花園太大,他一個擊球手完全沒個方準,當時薛彤只見得橙色的果子亂飛,只記得一兩個的大致方向,根本不知道位置。起初只是在花圃邊沿找,撥開花葉,細細找尋。
只是哪有那麼湊巧正好落入花圃邊沿,實在無果,想著那人蛇尚在午睡,便壯著膽子邁入花叢,小心翼翼避開花木,找了好久,總算又找到兩個。
她弓著腰,繞過月季的小刺,揀出了第三個,像是拾得一塊金子。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的額頭,映著細密的汗水像在面上鋪了一層碎金。
捧著橘子,她轉過身,瞬間面色煞白。
3緩和
人蛇站在花壇邊沿,長長的白色尾巴捲曲著,他距薛彤僅一米之遙,神色奧妙難懂,沒有任何動作。
薛彤雙腿僵硬,她愣在原地,眼中一片驚恐,直直看著人蛇,這是一個二十幾歲青年男子的面孔,五官分明立體,帶點混血兒的感覺,長長睫毛下的一雙眼睛似乎不是普通的黑,在下午的陽光下透著點暗金的色彩,鼻樑高挺,薄薄的唇,上身緊緻結實,不是那種健身房刻意練出來的雄壯的肌肉,而是恰到好處,男人味盡顯。
不得不說,這其實是一個難得的帥哥——如果忽略下半身的話。
只是薛彤哪有心思欣賞,背後冷汗直冒,半晌,顫顫巍巍開了口:“我……我只……是撿兩個……你……你不要的橘子……”
人蛇的睫毛動了一下,如蝴蝶微動翅膀,目如一汪靜水,無波無瀾,看不透心思。
這種沉靜讓薛彤發毛,心撲通撲通如鼓槌,她試圖溝通,卻是口齒不清,“你……你好……我……我叫薛彤”
他沒有說話,垂著手,面上是一副無害的樣子,雲淡風輕。
風吹過椰樹的羽狀樹葉,沙沙的聲音鼓動著耳膜,生出細細的疼痛,薛彤的嘴唇微微抖動,腦中的弦繃得緊緊,再加一個彈指的力道便會斷裂,她抖了抖面色,咬了咬牙,斂足最後的勇氣道:“我不會礙著你的地方,我還能幹活,會做很多事情,你下次想玩的話,我可以幫你扔橘子,那樣更有意思。”
薛彤的眉頭由於緊張微微蹙起,眼中有畏懼也有期望。
人蛇的尾巴尖慢慢滑了過來,毫無聲響,一點一點向薛彤靠近,在她強裝鎮定的面容下,從她微微抖動的手中捲走一個橘子,柔軟滑膩的尾巴掃過薛彤手上的面板,儘管不帶溫度,她卻覺得像是火熱的烙鐵掃過,引起那片面板一陣灼熱的疼痛。
她看著他把橘子又重新扔了出去,用了力道,橘子像一顆小型炮彈一般穿過叢叢樹葉,激起嘩嘩的響聲,直飛到圍牆外面。
他的尾巴尖再次探向薛彤手掌的時候,薛彤主動配合地把一個橘子遞了過去,“給你!”
他似乎很滿意她的配合,尾巴柔柔地捲走了它,沒有很重地扔出去,而是把它輕放在了地上。
看他一臉柔和,並沒有要生氣的樣子,薛彤的神經微微鬆弛,她努力綻開一個微笑,由於緊張,她的微笑更像嘴角抽筋,“你很特別,我可以稱呼你‘澤’嗎?”
她記得那個帶她來的人是這樣稱呼他的。
他微微頷首,淡如煙雲,隨即轉身向游泳池走去。
儘管他的尾巴很駭人,但比起前幾天遇到的惡魔,他的臉上不帶惡意,一派隨舉隨落的自然,薛彤在或者不在,對他,都沒有多大的影響。
薛彤定了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