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他對飯菜很滿意,坐下就拿了筷子開始夾菜。薛彤將盛好飯的碗遞給他,中餐和西餐最大的不同在於,大家都在同一個盤子夾菜,所以她不能坐到長餐桌對面去,在他左手側坐下。
薛彤心不在焉地吃著飯,她忍不住猜想人蛇的來歷,他的行為與人無異,不像是科學實驗的產物,雖然外面是高高的圍牆,但她覺得他是自願被困在此,對於一個異類,孤立的海島別墅倒是他的樂園,若是真的被世人所知,難保不會送進科學實驗室,到了那裡,便只剩悲慘的實驗,打注射劑啊,切割切片啊。
薛彤兀自天馬行空想著,冷不防人蛇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上。他的眼睛亮亮的,目光如離弦的箭羽一般射得她一陣心虛,她像是小偷被人抓住現行,一陣慌張,這一慌被口中的食物嗆到了,“咳——咳——”
咳嗽聲在空曠的大廳中顯得突兀而尖銳。
人蛇本來帶著光華的眸子在她的咳嗽聲中暗了下去,涼涼看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吃飯。
薛彤被嗆得咽喉火辣辣地難受,連忙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過了一會才平復,她帶了點歉疚,低低說道:“對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對不起是為了突如其來的咳嗽,還是因為之前在心中對他的胡亂臆想。
他沒有回她,注意力仍在飯菜之上。
薛彤心中有愧,她好不容易才和人蛇的關係微微緩和一點,萬萬不敢讓他覺得自己排斥他。薛彤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她夾起一塊排骨向人蛇的碗中放去,“吃塊排骨。”
他沒有推拒,任排骨放在自己的飯碗中,抬頭看了看她,目中有困惑。
“那個,”薛彤很不自然,“謝謝你收留我。”
人蛇收回目光,“正好缺個人做飯。”
他的回答真是實在,薛彤信誓旦旦:“我會努力做好的。”
做煮飯工目前對她來說已是最好的待遇,比被人當成物品強了太多,她要堅持下去,只要活著,總是有希望的。低頭扒了兩口飯,她又抬頭看著他,帶著淺淺的溫和的笑,輕聲問道:“你的名字就是澤嗎?”
畢竟一個字的稱呼很奇怪,當然,也比不過他奇怪。
人蛇沒有回答,他又盛了很大一碗飯,夾菜,吃飯,連目光都懶得投給薛彤。
這讓薛彤有點尷尬,低了頭悶聲扒飯。
飯桌上的菜被一掃而光,他最後把湯汁都澆到了飯上,有些意猶未盡,擱下碗時對她說:“晚上還吃這個牛肉,再多做一點。”
薛彤點點頭,“好,以後你想吃什麼儘管說,我儘量做出來。”
她起身收拾碗筷,抱著碗碟轉身準備去廚房的時候,聽到他在她身後說:“龍澤。”
說得漫不經心,像春風四走。
薛彤一愣,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的名字,龍澤,不錯的名字,和他的外貌倒也相稱,看來他還跟其他人有接觸,不知道是什麼人讓他住這麼大的別墅,坐擁一座海島。能買下一座海島的人,就是買下十個薛彤也是輕而易舉,那人該是有多大的勢力。
她的父母只是普通小市民,這些天的經歷已經超越了薛彤二十幾年的認知,她帶著手套洗碗的時候,看著洗潔精攪起的泡沫,鼻子一陣酸楚,想回到從前生活的願望就像這泡沫一般虛幻。
碗筷洗乾淨之後,她開始整理廚房,碗碟歸類放好,把每個玻璃杯都擦得透亮,又拿著抹布仔細擦每一個角落。想當初她自己的房間都是亂得一塌糊塗,現在卻力求完美,隨後又開始在客廳打掃,也許他需要一個傭人,能幹勤快,在被命運打擊到谷底之後,薛彤是什麼都願意做的。
她從來沒有像此時一樣費勁打掃房間,她沒有找到拖把,便拿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