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8182:11:47本章字數:5083
二諸葛一名珪、一名玄,蓋俊隱約記得後者名字,料來不是諸葛亮的父親就是叔父。他沒有對二人太過熱情,一者諸葛亮尚未降生,二者雙方年齡差距甚大,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忘年交,三者便是他不需要,他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資格。
陳嶷雖身在京都,常年不歸,然名聲在徐州異常響亮,奔喪者絡繹不絕,幾攬一州之精華人物。
蓋俊、臧洪很快離開陳嶷停棺之所,因為大兄張紘來了。
張紘臉色同衣著一樣蒼白,雙眼充滿疲憊、哀傷,感嘆道:“年後我還收到公尚來信,誰曾想……失公尚,非只陳家之痛,亦為琅邪之痛、徐州之痛!”
臧洪情難自禁,悲傷痛哭。
蓋俊與張紘相識不短,熟悉無比,後世與他合稱“江東二張”的張昭則尚是次見面,張昭僅二十有四,身姿卓著,清雅秀逸,年遜張紘五歲,名猶在其上,與琅邪趙昱、東海王朗齊名,並得到名士廣陵陳琳等人的賞識。
陳琳字孔璋,年約三旬,詩、文、賦皆精,才華橫溢,他和臧洪交情非同尋常,廣陵陳、臧兩家世代姻親,關係極為複雜。
蓋俊對陳琳當然也不陌生,作為袁紹席筆桿子,官渡之戰一篇《檄文》歷數曹操罪狀,詆斥及其父祖,嚇得曹阿瞞連頭風病都好了。廣陵陳氏與琅邪陳氏別居兩地,卻一脈相承,這次他就是代表廣陵陳氏而來。
陳姓是徐州大姓,下邳陳也有陳珪、陳登父子趕來,毋庸置疑,又是一對歷史名人。
蓋俊暗歎都可以組建一個國家的三公九卿班底了,徐州人才之盛至於此。
送葬那天,烏雲密佈,滂沱大雨從雲層灑落下來,將道路弄得泥濘不堪,陳嶷靈車數次陷入泥坑,嚴重延緩了送行度,遠方隱約的山脈竟變得有些遙不可及,抵達時已是兩個時辰後,眾人無不滿腿泥漿,疲憊萬分,這時雨勢漸小,淅淅瀝瀝滋潤著大地萬物。
有人說剛才那場大雨是天地之悲公尚也,眾人深以為然。
目送著陳嶷遺體緩緩進入墓中,蓋俊仰起頭,任雨水打在臉上,再也分不清那些是雨,那些是淚。
無論前世抑或今生,他都是度嚐到失去親近之人的滋味。
而他選擇的那條道路以後無疑將會失去更多,也許那時他將不再像現在這般痛苦……
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活著的人依舊還要活著!
祭奠之後,人群漸離,連臧洪也隨張紘、陳琳返鄉,為了送好友遺體回家,他輕易地放棄了前途,現下唯有在家等待重新出仕的一天,不過蓋俊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悔意,重新來過,他相信臧洪仍會如此選擇。
之後蓋俊連續三天往返陳家與陳嶷安寢之地,此時陳家吊者盡散,只剩下他一人。這日他默默收拾了行裝,駕著馬車離開陳家,起程返回京都前,他決定最後再去看望好友一眼。
車輪轆轆,顛簸向西,初時路上還能見到些人,隨著陳嶷安寢之地臨近,行人越加罕見,至後半程,曲折而寧靜的大道,只剩下一輛馬車孤零零的前行。
蓋俊靠著車廂,雙眼注視著青蔥的山嶺,手中鞭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舞著,道邊不知何時出現一輛緩慢行進的牛車,蓋俊淡淡的斜視,便又將目光挪回青山,再沒看一眼。
到了山腳下,把馬車寄存山下民家,他懷抱素琴徒步走上迤邐的山坡,心中刺痛依舊。來到陳嶷墓前,對幾名陳家守墓人的行禮,他略一點頭,旁若無人的坐在墓碑下,望著悠悠白雲,半天也不一言。陳家人顯是習慣了他這副樣子,遠遠散開。
蓋俊撫碑喃喃說道:“公尚……我要走了……”
“你知道我為何停留這些時日嗎?那是因為再來看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