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你當成兄弟嗎……”
蓋俊和沮渠元安少年相識,細細算來,幾近二十載,兩人雖有漢胡之別,感情則極為要好。昔年為赴關東清剿黃巾賊,蓋俊組建shè虎、落雕二營,沮渠元安聽說後二話不說,帶兵五百,馬千匹前來相助,蓋俊直到現在還記得當初心裡的那份感動。
沮渠元安隨他殺到關東,橫掃南北,繼而反轉西疆,盡敗涼州叛軍、羌胡,每戰不顧生死,奮勇爭先,帶來的五百騎,折損大半,中平三年初返家時,身邊僅餘一百五六十騎。
自此一別,時光悠悠,六七年矣。蓋俊早已不是當年憑藉軍功,初登兩千石太守的大漢年輕俊傑,而今貴為驃騎將軍、幷州牧,即將入主西都,統攝朝政。沮渠元安又何嘗不是如此?他也不再是盧水權貴的繼承人,而是成為盧水胡數十萬部民的王。
兩人雖天各一方,卻從未斷過往來,對於沮渠元安聯合韓遂,背叛大漢國,並自立為王,蓋俊不止一次寫信質問,前者每每顧左右而言他,但說往昔故事。
蓋俊心裡氣憤歸氣憤,但一時也奈何對方不得,且不久後遠赴幷州平叛,一度中斷往來。不過蓋俊心底到底還存有一份昔日情誼,加之日後chā手涼州,許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乃恢復jiāo往。蓋俊從未將盧水胡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沮渠元安充其量也就割據一地,現今大漢國陷入內戰,難以顧及,待關西局勢穩定,不戰亦可bi降之。未曾想沮渠元安不老老實實當著他的盧水王,居然敢對他刀兵相向。
蓋俊心頭升起一絲悔意,事實上當年他就看出了沮渠元安暗藏著野心,早知有今日之禍,他當時真應該狠下心來,殺了他。
旋而苦笑,現在當然可以這麼想,可那個時候,他根本無法出手,沮渠元安於他有恩,於國有功,連天子劉宏都接見過他,並屢屢下詔誇獎其忠義,蓋俊不可能僅僅憑著自己的猜想,就把沮渠元安殺死。就算他肯,將士未必答應,朝廷更不會同意,西北邊軍裡,有著數以萬計的羌胡,殺了沮渠元安,必會喪失人心,後果不堪設想。
蓋俊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案上青銅雁型油燈,思緒萬千……
驃騎將軍深夜召見,必然是緊要之事,諸文武聞訊不敢怠慢,急忙穿衣及履,前往中軍大帳。賈詡是第一個趕到的,一來他所居之所就在近作,二來則是思慮敵我,尚未就眠,蓋俊也不等其餘人到齊,先把信jiāo給他。
“將軍,這……”賈詡城府極深,看到信後,亦微lu驚容,然而賈詡就是賈詡,驟遇這等天大事情,卻也不忘留心其他。“下官沒看錯的話,這是閻君筆跡吧。”
蓋俊頷首確認。閻忠知人之鑑,西州絕倫,兩人皆是被其點評,始有名聲。
蓋俊不由感嘆道:“本以為連破叛軍,大局漸定,振興社稷,朝夕間耳。不意韓遂老賊居然暗藏後招今日沙場戰鬥,孤屢疑韓遂老賊為勢弱者,卻以弱抗強,互相消耗,意志甚堅,孤還道他被局勢bi瘋了,原是有此深意。幸虧將士奮勇,擊破頑敵,未叫他yin謀得逞。唉若非閻君相告,我等至今尚méng在鼓裡,幾壞大事。是孤輕敵了”
賈詡手握密信,再三觀看,輕輕搖了搖頭道:“此不怪將軍,責在下官。下官為將軍謀主,雖知韓遂其人軍事為短,手段為長,卻也沒猜到他有這般驚天手段。”
現在可不是互相攬責任的時候,蓋俊擺擺手,相互jiāo流意見,隨後又有數名文武趕來,聞之無不大驚失sè,旋而加入討論,待腹心盡至,蓋俊使人掛起北地郡地圖。
蓋俊環顧文武,一字一句道:“剛剛收到確切情報,盧水胡受韓遂邀請,將入北地。”
關羽是最後幾名到者,聽得一知半解,雲裡霧裡,而今見蓋俊親口承認,勃然大怒,手掌翻起,用力拍下,竟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