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局之中,有人提刀抵擋,有人奮力一衝。
然而擋住了第一波擋不了第二波,衝出了箭雨包圍不代表衝出了死亡……
箭雨、血雨、哀嚎、痛呼……
距離季疏雲不遠處的男人卻還在奮力向她爬去,口中驚慌喚道:「……是……澹……臺……」
季疏雲看著那個男人,沒有開口,也沒有靠近。
而此時澹臺丹華猛然沖了過去,從一個兵士的腰間拔出長刀,一刀切下了男子的頭顱。
「咕嚕咕嚕……」
那頭顱滾緩緩到了季疏雲的腳邊,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空氣沖充斥著死亡和殺戮,季疏雲盯著那眼看了片刻,緩緩關上了眼簾。
她伸手附上了自己的胸口跳躍的心臟,嘴角掛著寧靜的笑,詭秘妖冶,又透著莫名的哀憐。
輕緩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而開:「季疏雲,這是送你的第二件祭奠……」
慕容謙的目光始終放在季疏雲身上,自然沒錯過在這樣的混亂中她的表情。
不驚慌,不害怕,不惶恐,不同情,涼薄的就像是一塊淡笑的堅冰。
不知為何,她這樣的笑猶如一柄尖刀,在他的胸口狠狠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豁口。
冷風灌入,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直覺告訴慕容謙,這裡面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
季疏雲,為何你的笑,這麼悲傷?
你到底,在緬懷著誰?
——
一連三日過去,整個滇京城還瀰漫在一股恐怖的氛圍之中。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巨鯨幫,竟然連西楚五公主的人和嫁妝都敢動,會被悉數肅清也是在意料之中。
每個人都以為巨鯨幫是因為澹臺丹華而滅,然而沒有人知道,真正用計剿滅了整個巨鯨幫的人此刻正優哉遊哉坐在一旁,等待著更多好戲的上演。
不耗費一兵一卒,甚至自己連手指頭都沒動,就讓整個巨鯨幫分部的人死的死,散的散,逃的逃……
運籌帷幄,決戰千里,大概說的就是這種人。
毫無疑問,季疏雲這變態一樣的腦子又一次重新整理了季雙等人的下限,就連鬼谷二仙都嚇得一愣一愣。
而無極三公子更是對季疏雲愈加尊重和忌憚,擦,這一步步將人坑得永無天日的計謀心性,難怪自家變態尊主大人會喜歡。
褚璇璣心中也是驚訝的,雖然這一次的計劃自己參與了其中,但都是按照季疏雲的設計來,她是怎麼知道,澹臺丹華一定不會放過巨鯨幫的?
褚璇璣看著那天天呆在自己這裡畫著設計圖的季疏雲,嘴角一抽道:「你最近怎麼這麼有空?」
季疏雲道:「我在等他們活過來啊!」
「差不多了麼?」褚璇璣問道。
「嗯,差不多了。
」季疏雲點頭,又一筆落下,勾出一張漂亮的設計圖。
「怎麼樣?」
「嗯,不錯。」
就在此時,季青竹忽然出現道:「小姐,牛白他們要醒了!」
季疏雲雙眸一亮,笑道:「終於醒了啊……呵呵……」
——
滇京城外亂葬崗,所有無名屍體都被隨意埋葬在了這裡。
新屍白骨亂七八糟疊在一起,就有一層薄薄的土斂葬,風一吹,屍體都能露出來,甚是嚇人。
一個白衣男子一邊走,一邊道:「找清楚了,本公子要新死的,拿回去煉製屍蠱。」
「是!」
「唉,公子,這裡有個沒斷氣的。」
「哦?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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