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莫同學已經忘記了我們的畢業作了呢?”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突兀的冒出來,一眾人定睛一看,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懶懶散散手上捏著筆筒的男子,唇角掛著恣意笑容,玩世不恭。
孫懷瑾眉頭一挑,他可不記得他讓易家言送了除莫絳心之外的人過來,那這人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這位就是孫少吧,久仰久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沾著顏料,隨即笑道:“抱歉,正準備去洗手,你們先進去,我稍後就到。”
說完微微頷首便離開了。於意有些驚異,這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個世家子弟,但凡是S城的人,誰人見到孫懷瑾人前不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至少不會輕易對待以免招禍,但這人這般頑笑的態度倒是頭一次見,不知是因為秉性本就紈絝拙劣如石木還是其他?
孫懷瑾雖不喜歡他與莫絳心在一起,但這人的性子倒是有趣,江沅嗎,易家言送他過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他帶著莫絳心進了房間,身後的兩人自覺的去忙別的去了。
房間裡一片空曠,光禿禿的牆面有些蕭條,幾張椅子,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放著調色盤和一張圖紙,看顏色似是剛著色,莫絳心拖著孫懷瑾走了過去。
一張簡約的構圖,不過幾筆勾畫,構圖,色彩,只一眼,莫絳心卻看出了驚異,心道果然這人是明珠蒙塵。
孫懷瑾此刻未看畫,只抬眼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房間,滿意的笑了笑,做得果然夠徹底,他摸了摸下巴,這般模樣,再快也得一個月才能弄好,突而手掌下的手輕輕撓他的掌心,他笑著偏過頭,莫絳心已經悄悄湊到了他的耳畔:“容之,你記不記得江沅是誰?”
不過一瞬,孫懷瑾略微思索一下便反應過來,他聽到這個名字可不是第一次,大約幾年前這個名字就被人熟識,此刻他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江氏集團的秘聞,現在想知道了?”
莫絳心點點頭。
他們是知道江沅的,那個時候的S城只怕沒有人不知道,只是事情大概誰都知道,這其中被人刻意隱瞞下來的曲折卻不為人知。
江氏,雖不及孫易景杜四大世家,到底也是佔了S城一角盤踞,江沅,便是這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江氏獨子,江沅之父江淳風流成性,終在前幾年被情人及其子蠶食江氏大半江山,江淳怒極猝死,自此江氏平分春秋,江淳髮妻聶姝執另外半壁江山,本可憑藉名正言順的嫡子江沅扳倒情人的勢力,可江沅自小便紈絝,比其父的風聞更甚,不在風流,在玩性太重,雖天分過人卻遲遲不願接手江氏,眾人都道其愚鈍。
當然,莫絳心當年也是這樣想,可那時的孫懷瑾卻掀唇而笑,點著她的額頭告訴她:“子非魚,安知魚之遠謀?”
她當時也只是一笑而過,並不深究,可如今看到江沅,突而發現這人並不是外人所道的不可救藥紈絝一世,再細細想來孫懷瑾當時的話竟也別有深意,她有些好奇。
“江淳的情人早在他和聶姝結婚之前就在一起了,迫於家族,江淳和聶姝本就無感情。”
“你是說,聶姝早就知道了?”
“當然,不僅聶姝知道,那時年幼的江沅只怕也知道。江淳的情人唆使江淳奪取聶姝家族勢力,繼而江淳以合作為名和聶姝共同建立了江氏集團,貪心不足,江淳的情人想上位做正牌江太太,江淳不願,她一計不成便迂迴而行,逐步透過手段蠶食江氏,江淳發現極晚,不過猝死這一說只怕中間也有貓膩,而後的事情你便也知道了,江沅從始至終對這些事並未涉及半分,連最基本的反抗都不曾,那你說江沅在中間是扮演什麼位置?。”
莫絳心啞然。半響會了意,有些震驚,愕然抬起頭來:“他竟一直在……等。”
孫懷瑾點點她的額頭,笑意漸深:“是,能忍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