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她縱是有千百個疑惑卻也問不出口,只得這樣安靜的在她身側攙扶著她。
“想知道我剛才為何為了那樣一件小到只關乎一句稱呼的事在你面前教訓李媽嗎?”孫母適時開了口。
莫絳心不急於回答,聯想到她從早上到現在一路走來的遭遇,傭人看見孫母姿態親暱的挽著一個女子都是震驚探究的神態,腦子裡的雜亂卻瞬間豁然開朗,不免苦笑道:“大約是為了幫我樹名分。”
孫母腳步不停,唇角卻衍出笑意,眼睛卻望著前方的迴廊,曲折蜿蜒看不到盡頭:“倒是聰慧,勉強答對了一半。可你知道我為何非要幫你樹名分?你明知道我並不喜歡你,即便容之一意孤行的娶了你。”
這就是她的問題所在了。她知道孫母並不喜歡她,不過寥寥幾面,她卻能從這個人的眼裡看出冷淡與漠然,這不過是直覺,卻被孫母自行戳破說了出來,不喜歡她,大可冷眼旁觀,何必為她出頭,幫她立足於孫家?
她想不出所以然來,只得搖了搖頭:“不知道。”
“從你進入孫家大門,這裡有無數雙眼睛緊盯著你,他們或是好奇、疑惑、冷眼旁觀,或是……意圖不軌,這一些你站在明處就永遠看不出來,如李媽,我大費周章的斥責她,只為你的名分這樣的小事情,不出半日,園子裡每一個人都會知道孫家的少奶奶不宜得罪,從而不會有人試圖在明面上為難你,為了幫你樹名分不過是其一。”
聽她這樣說,莫絳心也把這些事連成了一串,她所理解的,不過是因為她初來乍到,旁人不識她,而從她觀察這座宅院和匆匆見過的一些人,她的腦子裡隱約明白過來一件事,這裡的等級尊卑森嚴,孫母幫她,不過是為了讓她迅速站立腳跟,不必出現像今天這樣大的紕漏,可現在看來,竟還是為了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其二,你不知道也理所當然,李媽是佩玖的貼身傭人,換言之,她是秦峻一黨的人,與我們不是一路,這也是她今日這樣故意作為的原因最好的解釋,秦峻不會這樣沒腦子,應該是手底下不安分的人想給你一個下馬威。”
她腳步一頓,攙扶著孫母的手也不自覺的放下,眼裡滿是驚詫,卻越發心驚,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稱呼竟引出這麼多外人不得而知的含義。
孫母也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意慢慢消退,她站在她身前,綠意盎然的景色映照著她的臉龐白皙溫和,聲音在這樣盛夏的時節卻冰冷的猶如霜凍:“這便是我要告誡你的第一點,在這個園子裡,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你的父親弟弟也不行。”
“您……知道?”她驚惶抬眼,孫母竟是知道她這樣隱秘的身世。
“看來容之真是把你保護得太好了,讓你竟忘了自己不顧後果的闖入的究竟是怎樣一個深淵。”她語氣一轉:“第二點,便是你的言行舉止。”
“不要你做到萬事都能從容不迫,但至少也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你現在的樣子,在我看來,就跟他一樣,不知道用天真不諳世事說好還是用愚蠢來概括更為精準。”她手指遙遙一指。
莫絳心這才發現自己隨著孫母走到了一處偏僻的迴廊,遠處隱藏在繁花似錦的閣樓前的一塊石子路上,一個粉嘟嘟的小男孩正在學走路,大約是剛剛學會,總不免摔倒,小男孩很堅強一直沒哭,可摔倒了多次之後卻也不免因為疼痛站不起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可旁邊站立的傭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一個人去把他扶起來。
花叢中此時才慢慢走出一個女人,看上去年齡已過百年之半,莫絳心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可偏偏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來嫌惡和冷漠,那個女人就站在小男孩對面,既不伸手去扶,也不讓別人去幫忙,小男孩無助的坐在地上,似乎被女人訓斥得不敢再哭出聲。
這樣殘忍的對待一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