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些。
嗯,砍了腦袋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隻美女。這向來是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採用的原則。
朝合樓是煙柳子巷鴨立雞群的一座小倌樓子。
傍晚黃昏,煙柳子巷熱鬧起來,朝合樓的南老鴇,也揮著扇子拋著媚眼聲情並茂地往裡迎客。
想來莫子謙今日有點不舉,抑或者他見著男*色,便舉不起來,他前一腳踏進朝合樓,後一腳便面色蒼白地退了出來。抓起我的袖子便往後巷繞。
堪堪才走兩步,便聞那男老鴇細著嗓子尖叫道:“呀,兩位爺別躲呀,這兒便是朝合樓,二位要辦事兒要熄火,往裡請呀!”
我呆了呆,便回頭望去。不料我這驚鴻一瞥又惹得老鴇尖叫:“呀,這不是沈公子沈侍郎嘛?裡邊請裡邊請!”
我還未作反應,卻見莫子謙朝後一個趔趄,眼神飄忽十分詭異。我抬起摺扇往他肩上一敲,湊上去道:“你在恐慌什麼?”
被我這麼一敲,莫子謙渾身又是一個激靈,神秘兮兮地與我道:“莫進去,莫進去,那呆頭鵝在裡面。”
我傻了片刻,這才想起莫子謙背地裡稱史雲鶩為呆頭鵝。這也無怪他。卻說這史雲鶩因沒有娘教,家裡就一個外公,一個兄長,因而她十九歲的年紀了,也十分不開竅。隔三差五就往煙柳子巷跑,叫他外公和兄長回家吃飯。
我望了望天,見晚霞滿空鳥雀歸巢,便曉得史雲鶩又來叫飯了。我對莫子謙說:“咱們暫且避一避。”
未料我們還未走遠,便聽身後清脆一聲:“沈哥哥——”
我腦子嗡了一下。三年了,每每聽到有人喚我“沈哥哥沈弟弟沈叔叔”,我心裡都會不小心騰昇出抽人的慾望。
我跟莫子謙都未來得及閃避,便見得一個凹凸有致的湖藍身影朝我們跑來。待史雲鶩在我們眼前站定,我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心生感慨。
她這身男裝扮得真是好啊,扮得大家一下子就能瞧出她不是個男的。小衣裳穿得腰是腰,臀是臀,胸口是胸口。因我是個扮男裝的專業人士,看著她這般模樣,便忍不住要點評點評,因而我問:“不知史姑娘這身……呃,長得如此苗條緊繃的長衫,是哪裡弄來的?”
話畢,我抬扇默默地在莫子謙的腦門上敲了敲,因他方才的目光黏在史雲鶩那凹凸有致的胸口處。
史雲鶩呆了一下,嘿嘿笑道:“我來朝合樓裡尋我家大哥,所以要扮男裝。我大哥的衣裳委實大了些,我便尋了他十二歲的衣服來穿,將將好合身。”頓了頓,她眨巴著眼睛道,“我方才在大堂裡繞了幾圈都沒尋著人,反倒惹得所有人都瞧著我。我估摸著他們是見我面生,正打算是不是尋個熟人帶著我找大哥,沒想到就聽到老鴇在喊沈哥哥。”
語畢,史雲鶩又從眼風裡虛虛朝莫子謙一瞟,臉微微有些紅,抿嘴低頭就訕笑起來。
她這副神色,看得我通體一個激靈,再望向莫子謙,他也是臉色一僵,轉而就吹起小曲兒,去看樹上一隻鳥。
以我多年在風月場上的歷練,這二位的形容,八成是有點兒苗頭。
俗語說,拆他十座廟,成他一樁婚。
我最近時運十分不濟,也只好犧牲莫子謙,給他和史雲鶩製造個機會。須知若莫子謙這樣的流氓能被制服,那我該積下多麼大的善緣。
想到此,我便毫不猶豫地退後一步,笑道:“史小妹妹,今兒沈哥哥來朝合樓有要事。你家哥哥史竹月不好男*色,八成是陪哪家達官貴人逛完了就繞去旁的樓子尋樂去了。”頓了頓,我又瞟了莫子謙一眼道,“哈哈,剛巧你莫哥哥這會兒空閒,讓他陪你去找找。”
史雲鶩一喜,莫子謙一怔,兩人皆皆震驚地瞧著我。我拂了拂袖子,挑起摺扇,道了句:“慢走不送。”便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