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瑪有個酗酒的母親,打小對她不是打便是罵,從沒一天好好疼惜過她,她身上的傷永遠好不了,甚至在她七歲那年差些要將她賣了好換酒渴。
是看不過去的任依依從人口販子手中搶了她,帶回牧場一住便是九年,她也早認定牧場才是她的家,不管後來的入侵者怎麼冷嘲熱諷她都不走,一心一意要為牧場做什麼。
而今年二十四歲的烏沙更慘,孤兒的他常受同族人欺負,他不知道父母是誰,也不曉得他們為何生下他,一個人獨自生活在兩塊鐵皮搭成的小屋子,不曾有人關心。
因為連活下去都成問題,所以大字不識幾個的他靠著撿垃圾堆的餿食維生。
有一回他窩在山溝裡吃著臭掉的便當,意外的撞見毒品買賣,想當然對方不會放過他,執意要他的命地幾乎將他打個半死。
那時候,剛補習回來的任依依發現一群人毆打一個快死的小孩,當下正義感大發地抄起路旁的樹枝衝過去救人,不怕死地把十幾個帶槍的大人打得七葷八素。
從那時起,任依依便聲名大噪地令各方人士生畏,她當時才十七歲。
不用說以她氾濫的正義感一定把人帶回家,她怎能忍受比她小三歲的男孩沒得吃、沒得睡還到處受人欺負,她無法坐視不理。
大家都說她個性像阿旺叔公,自然地老人家也無異議的收容兩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當是自家孫子一般疼愛,幾個孫子該有的他們一樣也不少,和樂融融地直到任正剛在三年前娶進劉月理為止。
“怎麼她一回來你們一家老少就成奴才地四處張羅,她沒手沒腳要你們伺候呀﹗”劉月理的口氣酸得足以擠出汁。
平常的飲食沒人要打理,個個像老佛爺等著她洗手做羹湯,就沒見他們願意幫忙洗個碗什麼的。
一見任依依回來倒是全家總動員,忙裡忙外唯獨不當她是一回事,好象她這個媳婦是外人,只有任依依才是他們的心肝寶貝,真是氣死人。
“月理,少說一句,別又把人趕走了。”牧場需要依依。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像惡婆娘隨便趕你家的人嗎?”她毫不給丈夫面子地指著他鼻子大罵。
“你……我……唉!算了。”任正剛實在不想和她吵,當年溫柔婉約的她如今怎麼會變得如此盛氣凌人?
“你可以算了我可不依,當初是她自己要走關我什麼事,她那麼潑辣誰敢趕她。”她不過用激將法把人激走。
你也差不多。他的眼睛說出這話,可是嘴巴仍是閉著的。
“你們一家都看我不順眼,打從我嫁進你們家有哪天過過好日子,你們自己捫心自問虧欠我多少!”要不是為了讓任依依好看,她可以嫁更好的男人。
想當年追她的男人可不少,可偏偏她嫁的是最窩囊的一個,沒志氣沒上進心,甘心待在山間小學不接受更好的升遷,說什麼山裡的老師不好找,他一走學生肯定失學。
真是的,他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山裡面找不找得到老師是教育部的事,現在的學生哪個懂得尊師重道,對他們好是得不到回報。
像她那班學生她當放牛吃草,上課時隨便教教就好,真要認真他們也聽不進去,反而嫌老師太過囉唆妨礙他們的睡眠。
“月理,你想太多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任正剛用抱歉的眼光替妻子向父母道歉。
洗米洗菜的吳阿萊和一旁殺鴨拔毛的任富貴輕嘆了口氣表示沒關係,反正都娶進門了還能怎樣,大家忍忍就過去了。
也就是這種心態縱容得劉月理更加猖狂,毫不把公婆看在眼裡。
“你們有當我是一家人嗎?不過打通間房間就三推四阻的,我在自己家裡不能多弄間起居室呀!”想想就嘔。
看起來老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