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白皚皚的積雪未消,往來貿易的人並不多。
蘭花鈴隨著步頻清脆作響。
長街雪道上,晴良與時鶴並肩而行,幾乎要將整條街上的風光奪了去。
青天白日走在街上,晴良仍對身上的少女衣裙有些不適應,他雙手不自覺地抓緊時鶴的衣袖,一雙眼睛卻靈動地四處瞟。
落在旁人眼裡,便是羞赧的少女依偎著自家郎君,任誰見了,都會將他們視作一對璧人。
時鶴默不作聲地將晴良披風的帽子戴了上去。
晴良小聲道:“師兄,我不冷。”
這帽子太大,又鑲著一圈厚厚的貂毛,有些沉。
“不宜招搖。”時鶴道,然後又抬手將他的披風攏了攏。
晴良暗自嘀咕,給他備這珠玉滿身的錦衣華服時怎麼不嫌招搖。
路上往來的人不多,晴良二人從攤位邊走過時,攤販紛紛出言叫賣。
“公子,來看看我家碳!”
“我家的好,公子看我家,煙小、耐燒!”
“……”
冬日裡街上大半賣碳的販子,直至路過一家賣纏花的小攤。
攤主見難得來了客人,起身饒到路邊,殷勤地舉著貨物湊到時鶴面前。
“公子,看看我家纏花吧,時興的樣式,城中貴女都喜歡,你家娘子生得這樣美,戴我家纏花正合適!”
晴良被“娘子”二字驚得差點被口水嗆到。
時鶴倒是不見什麼反應,只是目光平靜地掃視攤子上的貨物,似在挑選。
片刻後,他的衣袖被輕輕扯動。
時鶴側目望向晴良。
“相公,我要那個——”
晴良掐著嗓子說話,白嫩的手從披風中鑽出一指,杏眼中盡是狡黠。
“小娘子真是好眼光!這丁香樣式的纏花很受人城裡各府女眷喜歡!”攤主見晴良出聲,臉上的神色越發殷切。
時鶴深深地望了晴良一眼,未說話,抬手示意攤主將晴良挑中的那朶纏花包了起來。
“好嘞,二位慢走!”
時鶴將買下的纏花遞給晴良。
“多謝相公——”晴良眨眨眼道謝。他像是發現什麼新樂趣似的,沉迷於“相公”、“娘子”這樣家家酒般的角色扮演。
時鶴喉結上下滾動,他道:“好好說話。”
“可是人家現在是‘女孩’打扮,好好說話會被懷疑的……啊。”晴良話說到一半,臉頰被時鶴不輕不重地擰了擰。
“你這樣講話,更惹人懷疑。”時鶴面無表情道。
“我的聲音不像女子嗎?”晴良歪頭。
“此地無銀三百兩。”
“哦。”晴良這才恢復了正常講話。
他突然看到了什麼似的,兩眼放光,頭上的兜帽都抖了下來,他抓著時鶴的手,興奮地指著前方道:“烤地瓜!”
“師兄,買!”
烤地瓜的焦香不斷鑽入鼻尖,叫人聞著便能輕易想象它是何等的味甜。
剛出爐的烤地瓜冒著滾燙的熱氣,晴良兩手捧著,正好暖手。
“好暖和,師兄你要不要暖手。”
還不待時鶴回話,晴良執起時鶴的手,放在烤地瓜上。
兩雙手交疊在一起,捧著一隻烤地瓜。
時鶴垂眸,睫毛顫了顫。
“是不是很暖和?”晴良笑眯眯地問。
“嗯。”
只是末了,晴良才反應過來,烤地瓜上都是灰,他把二人的手都弄髒了。
冬日的天本就黑得早,晴良貪玩,在集市上多逗留了些時日,回宗門時已是天光暗淡。
為了避開人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