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鈺知道自己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必定會引人懷疑,所以海秋的話雖然有些衝,她卻並不著惱,淡然一笑,“自然是能的,太后,臣女願立下軍令狀,若臣女對太后有絲毫不軌之心,或替太后醫治不見起色,願聽憑太后處置。”
太后擺了擺手,“說什麼軍令狀,沒有那般嚴重,你既有把握,那就放手替哀家醫治便是,醫得好更好,若醫不好,也是哀家的命,哀家不會怪你。”
“多謝太后!”南雪鈺心中一暖,太后對自己如此寬容,她豈會不感激!“那臣女先為太后按摩,以活絡經血,還請太后讓人找一套金針來,臣女即刻就能替太后施針。”
聽她說的有條有理,必定是有把握的,太后越發放心,抬頭道,“海秋,你去吧。”
“是,太后。”海秋也巴不得太后早點好起來,聞言趕緊飛奔出去,到太醫院要套金針來再說。
南雪鈺即讓太后坐到床榻上,放鬆雙腿,開始替太后按摩。她原本就最擅長按摩與針灸之術,太后這腿疾正巧應了這兩點,她治起來當然最有把握。
太后目光清靜地看著她,感覺到她按摩的力道輕重適宜,讓雙腿的疼痛漸漸有種熱脹與酥麻感,說不出的舒服,她不禁身心一鬆,眉眼之間瞬間輕鬆了大半:自從得上這腿疾,她已經有多久沒有在陰雨天裡,如此舒坦過了?
氣氛很是輕鬆,兩人似乎誰都沒有再去想南雪鈺今日入宮的原因,誰料太后卻忽地開口,“南雪鈺,你知道哀家今日為何召你入宮,是嗎?”如此聰慧的女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她必定也是不怕的,否則不會這般沉得住氣。
南雪鈺神情未變,手上動作也未見絲毫的遲疑,仍舊如常地按摩著,恭敬地道,“回太后話,如果臣女所料沒錯,應該是有人向太后稟報,說臣女裝傻充愣,以逃避那日的選妃,所以太后生氣,要召臣女來問個清楚。”故意不說是慕容耀告的狀,就要看看,太后對這畜牲,是什麼態度。
太后一笑,眼神睿智,“如此說來,你是不否認這一點了?”雖說她現在並不希望南雪鈺嫁給俊兒,可如果她當真為了不被選中而故意裝傻,對自己也確實是一種戲辱和不敬,自己不可能一點都不氣。
南雪鈺抬眸看過去,目光清涼,“太后恕罪,臣女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傻,是別人這樣認為而已,太后英明睿智,不會將罪責怪到臣女頭上吧?”是啊,她什麼時候說自己是傻子了,是旁人非要說她傻,既然她不傻,又何來裝傻一說?
第三十八回
太后明顯一愣,自是怎麼也沒想到,南雪鈺會有此一說:她要麼承認自己裝傻,而後請罪,要麼為了逃避責罰而堅決否認,無論哪一樣,都是人之常情,可她卻……“南雪鈺,你跟哀家說句實話,是否不願入宮為妃?”
南雪鈺微低著頭,兩縷細發落下來,垂在臉頰兩側,襯著晶瑩的臉容,黑是黑,白是白,美的驚心動魄,略一沉默過後,她果斷點頭,“是。”
太后眉眼一凝,心中隱約有些怒氣:雖說俊兒的心智的確讓所有人都引為笑料——儘管沒人敢在她面前議論,而俊兒也不是自己親生,但他好歹是一國之君,一個臣下之女為了不入宮為妃,百般尋找藉口,這總是對皇室的一種羞辱,她如何能不氣!“看來,你是心比天高,入宮為妃,委屈了你,是不是?哀家倒是不知道,比起唐、名、薛三家的女兒,你還是個心高氣傲的主!”
此番另外三家入選的女兒無一不是相貌出眾、才華過人之輩:太師唐皓軒的女兒唐心屏,太傅名之曦的女兒名笑雲,太保薛紹謙的女兒薛梓彤,哪個不是名聲在外,無人不知?南雪鈺雖然貌可傾城,但在世人眼裡,畢竟是個傻的,她能入選,應該是她的榮幸才對吧,怎的她還避之惟恐不及了?
聽出太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