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鴻卓窘的臉通紅,頗為狼狽,“這……臣沒有看到,不過——”
“那慕公子何以判定,那些被殺的朝臣,都是絕城的人所為?”南雪鈺一句緊似一句,咄咄逼人。
慕鴻卓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朝中大臣都這麼說,而且除了絕城,誰會如此殘忍?”
“哦,我明白了,”南雪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沒等慕鴻卓高興起來,她接著又道,“堂堂大理寺少卿斷案,原來不是靠證據、靠能力,而是靠道聽途說、人云亦云啊,我今天倒是領教了。”
慕鴻卓頓時張口結舌,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卟哧,旁邊牢房裡已經有人憋不住笑噴,原本其餘人懾於慕家之威,見慕鴻卓受窘,都拼命忍著不敢笑,可南雪鈺這幾句話,忒也犀利,有人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結果所有聽到他們對話的人全都憋不住,都笑瘋了。
“哈哈哈!雪鈺公主威武啊!”
“正是正是!難怪我會被冤枉,原來是慕大少爺如此斷案啊,冤枉啊冤枉!”
“有如此‘清官’,是大秦之福啊!”
“哈哈哈!”
因為承德帝的善妨愛猜忌,所以令慕鴻卓嚴查,只要百姓們稍稍有些言辭上的不妥,就要抓來問罪,嚴刑拷問,他們是否與絕城有關,以至於人人自危,差點激起民憤!
後來還是太后見情形不對,訓了承德帝一通,他倒也稍稍有所收斂,不再公開抓人,但卻讓慕鴻卓派了大批侍衛,裝扮成平民穿梭於京城各處,暗中打聽,只要聽到有人談論絕城,談論英妃和她的孩子,都要抓來問罪。
可他們其實都是些平民百姓,就算偶爾提到英妃等事,也只是一時感慨,並無其他,卻莫名其妙被問罪,心氣怎麼可能會平。
而慕嘉容父子為了在承德帝面前立功,以樹立慕家威信,所以對上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承德帝還以為在如此重壓之下,百姓都安穩下來,不敢稍有異動呢,殊不知在平靜的外表下,正醞釀著一場大的風暴,只是他還不自知罷了。
“笑什麼笑,都閉嘴!”慕鴻卓丟了大面子,惱羞成怒,厲聲喝斥,“再笑,通通大刑侍候!”
眾犯人大都吃過那些刑具的苦,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都漸漸停止了笑,不過對於南雪鈺,卻是真心佩服起來,也就公主敢這樣跟慕家人說話吧,真好。不過現在公主也被關了進來,這樣跟慕鴻卓硬碰硬,說不定會吃虧,就都關切地看過來。
“慕公子好威風,”南雪鈺聳一下肩膀,“他們也都是些可憐人,蒙冤受屈已經夠慘了,連笑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慕鴻卓冷笑一聲,“公主現在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他們?任我好話說盡,公主卻寧願一條道走到黑,非要幫著楚凌雲,跟皇上做對,是不是?”
先前他對南雪鈺溫和恭敬,並不表示他改了本性,也不是說他就怕了南雪鈺,事實上在朝廷中,他只對承德帝一人恭敬,就連安陵清絕,他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一個只有一半大秦皇室血統的公主呢?
他對誰都沒有如此耐心過,對南雪鈺已經給足了面子,誰料她卻不識好歹,冷嘲熱諷的,半分面子不給他,就知道維護絕城和楚凌雲,那他又何必再給她好臉色。有些人就是這樣,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跟大秦一心的人,留之何用。
“喲,慕公子,你這就不裝了嗎?”南雪鈺才不怕他,挑眉冷笑,“先前不是還對我恭敬萬分,極盡討好嗎?怎麼,不能從我這裡探聽到什麼,在舅舅面前立功,就本相畢露了?”
“你——”慕鴻卓氣急敗壞,冷笑道,“公主不必逞口舌之利,楚凌雲一直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必除之而後快,公主如此維護於他,是犯了皇上的大忌,若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