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櫃檯,在角落的位置瞥見一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東方快車謀殺案》,偵探小說底下壓著一個薄薄的牛皮信封,信封封口已經開啟,裡頭斜著露出張銀行卡的邊角。
笑老闆瞥了他一眼,伸出被菸草燻得發黃的手指,從書底下抽出信封,擱在玻璃櫃臺上,笑道:“你看看。”
信封裡有一張高畫質半身照和一份剪報,莊揚掃了一眼,無動於衷。
笑老闆笑道:“高順業死了,他的律師找到了我,說高順業兩年前立了份遺囑,遺囑裡將他的遺產留給了他在世的唯一一位血親,但是這位血親到底是誰,除了高順業本人外,誰都不知道。”
莊揚瞥了眼剪報,說道:“高順業死得蹊蹺,他不是還有個養子嗎?”
笑老闆斜臥在躺椅上,他高大的身體蜷曲在窄小的竹條上,一張臉被白煙縈繞得面目模糊,“出入都有保鏢的高順業被一場大火燒死了,死後第二天就直接火化下葬,別說他生前居住的地方化為灰燼,就連他的辦公室都莫名其妙遭受洗劫,能做到這些,他那白眼狼養子逃不了關係。”
莊揚明白了,“高順業秘密保護著他的血親,他養子為了遺產,想要下殺手。”
“是啊。”笑老闆笑道:“高順業是隻老狐狸,他養子是頭豺狗,高順業沒給任何人留下任何線索,他養子乾脆毀屍滅跡,殺了高順業,讓所有人都找不到遺囑繼承人,一旦遺囑失效,他依然是法定繼承人。”
莊揚已經明白了這項任務的困難,他放下材料,問道:“高順業死不見屍,有辦法可以驗證DNA嗎?他的血親,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有沒有其他線索?”
笑老闆笑著搖搖頭。
莊揚從鼻腔深處發出一聲倍感荒謬的嗤聲。
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毫無頭緒的遺產繼承人,這樣的任務,有點腦子的都不會接。
“別急,線索自然有,再說了,高順業臨死前依然對你讚不絕口,他的律師也指明要你來接這工作。”笑老闆頓了一下,從滿臉絡腮鬍子裡咧開嘴,笑出一圈白煙,“莊揚,你不是一直想帶著你的組員退休嗎?只要你完成這個任務,我就讓你們離開,如何?”
…………
莊揚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一樓廚房的時候,向羽正坐在小馬紮上摘一把空心菜,她身邊的塑膠盆裡已經有將近半盆子摘好的菜,旁邊的爐灶上正咕嚕咕嚕燉著口大鍋,鍋上熱氣蒸騰,逸散出滿屋子的滷肉香。
莊揚在進廚房前已經迅速參觀了向羽家的小炒店,這裡說是店鋪,其實就是一個簡易的開放式家庭飯館,客廳裡總共就四張小桌子,還不能全坐滿,一坐滿估計連行走的空間都沒有。客廳牆壁上倒是裝飾性地掛著許多老照片,如果不是牆角大片大片受潮後鼓脹開來即將剝落的白灰,客廳裡倒也算得上乾淨整潔。
起碼以莊揚挑剔的目光來看,他暫時還沒有發現蜘蛛網的痕跡。
“你來了。”向羽從菜盆子裡抬起頭,莊揚個子太高,她的脖子仰得有些發酸,“不累的話就坐過來幫我吧。”
莊揚把水池下的另一把小凳子搬過來,笑顏逐開地坐到了向羽對面,“這個怎麼弄?”
向羽疑道:“你不會摘菜?”
莊揚呵呵笑著搖頭。
向羽的心裡頓時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她遲疑著問道:“那你會洗碗嗎?”
莊揚似乎也看出了向羽的猶豫,他支吾了兩聲,最終老實答道:“見過別人怎麼洗,但是沒有實際操作過。”
向羽放下摘了一半的菜,若有所悟地盯著莊揚,感慨道:“你倒挺老實的嘛,你該不會是從哪個富貴人家偷跑出來的無知大少爺,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
“我像有錢人嗎?呵呵。”莊揚撈過向羽腳邊的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