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班,馬上回到宿舍打電話給家裡。我###地跟家裡人說,人事處的處長讓我自己選部門。我說,媽,你說哪個部門好?母親在電話那頭想了一下問,別的學生都是自己選部門嗎?我說,不是啊。我問了我們宿舍的幾個大學生,她們都是人事處給分配的。
母親說,那人事處為什麼要讓你自己選部門?
我說,我今天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可能是因為我的條件好一些吧,馮處長看了我的檔案,我是學生會幹部、黨員又是優秀畢業生——
母親打斷了我,她說,你的想法太簡單了,馮處長讓你自己選部門,因為你是託關係進去的。
原來是這樣,我這才醒悟。
畢業前夕我是準備留校的,原定留在學生處工作,結果陰差陽錯沒留成,卻錯過了各大公司到學校招聘的時機。眼看著我面臨著畢業就失業的局面,學生部部長便動用他的私人關係把我推薦到這家企業。
母親說,上班跟上學不一樣,社會很複雜,尤其是你們這種國企。所以,你今後做事情要考慮周全,多聽,多看,不要自作聰明。
我放下電話,開始反省。幸虧今天反應慢,沒說要去哪個部門。不然又會牽扯到複雜的多方面人情。
睡覺前,我拿出日記,在上面寫下:上班第一天,我深刻地認識了一個問題:社會,很複雜。國企,很複雜。
刻骨的愛戀3
有了昨天的教訓,我告訴自己,事事要周密。所以,上班第二天,我還是早早地來到辦公室門口等候。母親說這是一種姿態。剛畢業的學生,一定要勤快、少說、多做。
走廊裡第一個出現的仍然是他。他穿了件立領的白色純棉襯衫,深藍色的西褲,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帥氣,渾身卻散發出一種成熟內斂的氣質。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他身上完美地呈現。
我連忙跑過去,問,馮處長早!
他用愉快的聲音說,你也早啊。
他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我順勢接過他手裡拎的袋子。袋子口敞開著,我看到裡面裝了一套籃球服。我說,馮處長,您喜歡打籃球啊。
他說,是啊,我一般下班後都跟大學生們玩一會兒。今年又來了兩個高個子的男孩,我估計他們也會打得不錯。
我說,噢,你們在哪裡玩啊。
他說,咱們公司有籃球場啊,在二車間旁邊。對了,你對公司的環境還不熟悉,現在只認識宿舍和辦公室吧?
我笑笑。心想,他莫不是在說我不善於主動熟悉環境?
但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對剛才的想法有些釋然。他說,先前來的那批大學生我讓小張領著大家參觀了一圈,你沒趕上,那就慢慢熟悉吧。今天下班後你沒事的話,可以跟我去籃球場,順便認識一些同事。
人事處一共有七個人。一個大的辦公室進去之後裡面有三個屋子,較大的那個屋子裡坐著管招聘、保險、工資、退休、考核等具體業務的四個人。我當時覺得這些工作一定很辛苦,不然他們怎麼整天都是很忙的樣子呢?中間的屋子裡坐著一個老頭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那個老頭據說原來是一個分公司的老總,他所在的分公司是和美國合資生產衛生棉條的。他們的產品在###十年代還是名牌,和現在的那些柔啊爽啊的一樣有知名度,後來美國撤資了,分公司便黃了。他到人事處報到後一直安排不下去,就留了下來。他的工作是研究國家的人事政策,具體工作就是整天看報紙和雜誌。
他對面桌的那個年輕的女人姓劉,管著人事處所有的資料庫,是處裡的一個重要角色。後來,我的命運因為她有了改變。
馮處長的辦公室在最裡面,屋子不算大,中間用整幅的木質隔斷分成兩間,馮處長坐在外間,裡間是計算機室。我就暫時坐在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