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哆嗦起來,轉過身的時候不小心踩到碎裂的菜盤,滑跌在地,爬起來的時候拿手去擰動門把手又沒了力氣。
竟是費了好些時間,才徹底“滾”出去。
也就是靠著這點間隙,薄書硯的神智絲絲縷縷地回籠,那股子強勢霸道的勁頭被抽乾,繼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空惘和慌頹。
被薄書硯桎在身體之下的蘇錦程,海藻般的長髮凌亂鋪散在沙發上,唇上被他咬破的地方還冒著血珠。
淚水順著眼角滑落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
那滴淚沒入沙發深處,墜痛了薄書硯的眼睛。
他,都……做了什麼?
“小酒。”嘶啞到幾不可聞的嗓音。
蘇錦程就那麼躺在那兒,一聲不吭,甚至連呼吸都已經斷去。
薄書硯生平第一次那麼無措,他撐著身體從蘇錦程身上下來,然後蹲在她身邊,屈指想要去觸碰蘇錦程蒼白羸弱的臉蛋。
但蘇錦程朝沙發裡側偏過頭,避開了。
他的指僵住。
默了片刻後,薄書硯傾身、小心翼翼地將她撈進自己懷中。
她沒有反抗,但身體沒有溫度。緊閉著的雙眼仍舊閉著。
薄書硯一雙鐵壁圈著她,用自己胸膛上還未完全褪去的高溫去溫暖她。
“小酒,我很……”那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薄書硯的嘶啞的聲線努力維持著正常,“小酒,今天我接你來這裡,只是想好好跟你談一談。”
蘇錦程的臉偏在一邊,仍舊沒有反應。
蒼白乾澀的唇片兒動了動,薄書硯的姿態毫不自知地低下去,“小酒,你說話,我們好好談一談。”
言罷,薄書硯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蘇錦程紅腫破皮的唇瓣兒,以至於蘇錦程是何時睜開眼睛並看著他的,他竟不知。
蘇錦程沒有跟他就這樣耗下去,而是抬手輕輕撐著他的胸膛,從他懷裡坐了起來。
薄書硯想要再次桎梏住她,不讓她離開,但他最終也沒有,就任由著她站起身,讓自己的懷抱再次落空。
蘇錦程很安靜地用手指梳了梳頭髮,然後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裙子和上衣,最後從容地撈起放在櫃子上的包包,款步朝包廂大門走去。
她不說話,一句話都不說。
“傅深酒,說話。”一股子從未體驗過的心慌開始撕扯薄書硯,他過於筆挺的長身轉瞬之間就攔在了蘇錦程面前。
蘇錦程終於不能再無動於衷。
她彎了彎唇瓣兒,定定地看進薄書硯的眸淵深處,“薄總,即便你仗著你的權勢威脅我來到這裡,我認了並且來了。方才您又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我自己無力反抗,我也認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安安靜靜地離開,您也不讓了嗎?您還要談什麼呢?況且,四年前我拿到加蓋了你印章的離婚協議書以後,我和你的關係,確確實實也不適合談心了。”
她今天之所以出來,不過是因為許浮乾拿捏著她的弱點,威脅她罷了。
蘇錦程垂下眼睫,聲音低下去,透著無限的疲憊,“薄總,放一條生路…好嗎?”
聞言,薄書硯的眼眸倏然緊眯,胸腔中翻湧出一股子他不能承受的重壓,迫得他有一瞬的眩暈。
他慣性地抬手,撐在蘇錦程身後的包廂大門上,才堪堪穩住過於筆挺的身軀。
他現在倒希望她從不曾說過話。
蘇錦程側首看了眼被薄書硯壓住的大門,止不住地輕笑了聲。
“薄總,您非要做到讓我厭惡你的地步嗎?”
薄書硯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繃緊,每一根血管都在倒流。他身上的每一處,都有一根針在毫不停歇地運轉著。
他抬眸,啞聲,“傅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