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知之,也要修煉,難不成獨眼巨人天賦秉異,吃和睡就是他們修煉的手段?魏十七百思不得其解,反不敢貿然行事,穩妥起見,他決定等獨眼巨人落單了再下手。
這一等,就是大半月。
上次捕獲的大魚又吃完了,獨眼巨人一個個從木屋中鑽出來,打哈欠,伸懶腰,活動一下筋骨,振作起精神,首領清點人頭,背起繩索和鐵鉤,吆喝一聲,領著眾人朝海邊走去。
巢穴中只剩下老朽和崽子,魏十七猶豫了一下,遠遠綴行於獨眼巨人之後,一路跟蹤來到海邊。
首領甩下繩索,把腐肉牢牢綁在鐵鉤上,左右扭動頭頸,渾身骨節噼啪亂響,猶如除夕的爆竹,連成一片。他深深吸了口氣,悶哼一聲,身軀驟然拔高丈許,肌肉鼓脹,神威凜凜,提起鐵鉤奮力擲出,迎著海風海潮劃出一道平直的弧線,遠遠落在了海中。
繩索有如出洞靈蛇,極速縮短,首領散去胸中濁氣,體型恢復原狀,一把抓住繩索末端,猛地往後拽去,“啪”一聲響,清脆悅耳,繩索繃得筆直,獨眼巨人成雙成對沖上前,嫻熟地握住繩索,彎腰屈膝,蓄力待發。
片刻後,海中巨浪翻滾,繩索吃到巨力,首領大吼一聲,帶領獨眼巨人齊齊發力,開始了一場看不清對手的拔河。
你來我往拉鋸了良久,大魚力量漸弱,獨眼巨人終於佔了上風,一鼓作氣,將獵物拖上岸。
這一趟狩獵平安無事,海中那三瘤老者沒有搗亂,獨眼巨人大吃了一通,心滿意足,拖起剩下的大魚往回走。
首領雄赳赳氣昂昂走在前,率先踏入山林,族人落後十來步,魚鱗摩擦著土石,“沙沙”聲響中,忽然跳出一個不協調的雜音,靠後的獨眼巨人鬆開繩索,回頭望去,卻見一顆雪白的利齒滾動幾下,靜靜躺在草叢中。他下意識抬頭,誰都沒有察覺異樣,族人只管拖著大魚埋頭趕路,盤算著自己能分到多少。
那獨眼巨人起了私心,搶上半步,彎腰將利齒拾起,來不及細看,早望見前方不遠處,竟然又丟著一顆利齒,再隔了幾步,還有一顆,那麼白,那麼尖,那麼誘人!他沒有意識到不對勁,興致勃勃地一顆顆揀去,漸漸遠離了大部隊,來到懸崖腳下。
當他再一次彎下腰時,魏十七暴起狙擊,從天而降,雙手持定屠龍刀,看準獨眼巨人後背心臟位置,合身一刀刺下。
刀尖距離粗礪的肌膚尚有數寸,一團靈氣驟然匯聚,薄如蟬翼,刀尖微微一滑,未能命中要害,從獵物脅下擦過,皮開肉綻,肋骨寸斷,露出蠕動的臟腑。獨眼巨人深吸一口氣,傷口綻開,黏稠的鮮血一團團擠了出來,空氣湧入喉嚨,噝噝作響,胸脯高高鼓起,呼號在喉嚨口醞釀。
全力一擊未能奏效,魏十七早有防備,不待他大聲呼喊,張開妖域將他吞沒。
胸腔起伏,氣喘如牛,怒吼聲撼天動地,卻沒有一絲一毫透出妖域,那獨眼巨人叫了數聲,不見族人趕回,收聲四顧,半張著嘴,心中一片茫然。他從未見過一座空蕩蕩的都市,高樓大廈,道路車輛,猶如置身於陌生的異界,眼前的一切讓他無所適從,連脅下的傷痛都拋在了腦後。
這是……什麼鬼地方?
天空裂開無處雙眼睛,冷冷注視著獵物,都市劇烈震盪,頃刻間化作活物,像一張攤平的大嘴,高樓是利齒,車輛是唾沫,兜底掀將起來,把獨眼巨人一口吞下。獵物拼命掙扎,卻衝不破符籙之網,大嘴緩緩蠕動了良久,才平息下來,“啵”的一響,將獨眼巨人吐在了沙灘上。
最後那一聲“啵”,讓魏十七激凌凌打了個寒顫。
獵物遍體鱗傷,大卸八塊,早已沒了人形,變成一堆死肉。魏十七拄刀而立,眼神暗淡了數分,獨眼巨人體型巨大,身軀堅固,生命力之強出乎意料,打個不恰當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