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吳千臂打通深淵,源源不斷投入魔物大軍,樊隗原以為此戰勢如破竹,誰知如意算盤打不得,竟為五明宮主所阻,於間不容髮之際斬滅吳千臂,西華元君趁機鎮壓深淵,界壁漸次合攏,再不早作打算,只怕歸路被斷,孤身一人淪陷於星域。孤身一人他雖不懼,但深淵無人坐鎮,血戰群雄崛起,出生入死打下的基業,再也保不住。
大勢已去,紫微帝星越壓越低,樊隗長嘆一聲,垂落四條觸手,將合攏的深淵穩穩撐住,帝子見他萌生退意,亦不為已甚,聽任他離去。二度突入星域,二度為天庭擊退,雙方心照不宣,各自保持克制和隱忍,以免陷入不必要的苦戰,不過這一方星域,已深深打上了深淵西方之主的烙印,吳千臂隕滅,舍利子被奪,並不能阻止他下一次打破界壁,捲土重來。樊隗嘴角微微抽搐,露出白森森的利齒,全無焦躁之氣,淡然道:“一回生二回熟,再會之期不遠,帝子保重,元君保重。”
在他眼中,此方天地,堪與之一戰的,唯有帝子元君二人耳。
以帝子神通,亦未能將樊隗留下的深淵氣息盡數抹去,骨鯁在喉,界壁不得彌合,深淵之眾隨時都可突入星域,長此以往,終究是心腹之患,他微一沉吟,抬手道:“樊道友請稍待。”
雲池龍象低低咆哮,足下風起雲湧,從四方奔來,捲起漫天雲霧,將眾人視線遮住,連青嵐亦被隔絕於外。
極天星域三界五行之主又如何?樊隗雙眸如灼灼命星,正視帝子,胸中毫無怯意,笑道:“閣下還有何言說?”
帝子心念數轉,嘴唇微微蠕動,出此之口,入彼之耳,再無第三者得聞,樊隗聽了數語,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答覆了幾句。詫異之餘,西華元君心中不無好奇,帝子與深淵頗有淵源,西方之主既有退卻之意,又將他留下,有商有量,意欲何為?她相離二人不遠,卻未曾聽得片言隻語,顯然帝子有意避著她,不欲旁人得聞。
二人商議片刻,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帝子三指一捻,從虛空中攝出一座蓮臺,起掌一推,飛到樊隗身前,樊隗揮動觸手,甩出一條鏽跡斑駁鐵鏈,鐵釺叮噹作響,卻是之前束縛吳千臂之物。
樊隗收下青蓮白蓮蓮臺,入手便知非是凡物,他朝帝子略一頷首,棄眾多魔物於不顧,扭頭沉入深淵,消失無跡。帝子收起鐵鏈鐵釺,向西華元君頷首示意,元君催動瑤池天水天機七柱,將深淵鎮下。
諸宮諸殿兀自與殘存的魔物爭鬥不休,不過大局已定,剩下的不過是練兵而已。西華元君也不插手,沉默片刻,出言道:“不知樊隗應允了何事?”
乾坤獨斷,簡在帝心,也只有西華元君坦然相詢,無須顧忌太多。帝子也無相瞞之意,淡淡道:“不過是合則兩利的交易罷了。深淵廣袤,與之相比,諸天諸界不過是貧瘠之地,若非血戰失利,走投無路,彼又何須遁入星域。界壁已破,深淵氣息纏繞其間,難以彌合,與其坐等樊隗捲土重來,不如與他聯手,打造一座傳送陣,往來深淵與星域,到那時——”
他頓了頓,目視西華元君,“樊隗可率麾下魔物來此,天庭亦可遣人入深淵,於血戰中錘鍊己身,借殺戮成就大道。”
西華元君心中一顫,旋即醒悟過來,“十惡星主,五明宮主,可謀此機緣!”
帝子並不否認,“你我二人修煉了多少年月?魏十七才修煉了多少年月?按部就班,如何等得及與佛陀相爭?唯有劍走偏鋒,揠苗助長。此子乃天機之外的變數,氣運所鍾之人,不可以常理度之,若能從血戰中脫穎而出,若能從血戰中……”帝子的聲音漸輕漸低,沒有再說下去,他伸手一抹,驅散雲池龍象,紫微星隱沒,漫天星辰,漸次亮起。
西華元君放眼望去,卻見諸殿真仙兀自與魔物惡戰,有王京、餐霞、御風、驂鸞四宮主並山都、金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