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機不喝酒,眾人也就不勸。夏菁喝牛奶。馬桶在夏青廷旁還空出一個座位,說縣長在陪市長吃飯,等會也過來敬酒的。
酒過了巡,果然一箇中年男子端著酒杯從隔壁包廂過來了,馬桶趕忙站起來:“縣長。”縣長和夏青廷乾杯,表示歡迎:“家鄉為有你們這樣的領導人才光榮啊。”
佳餚滿桌,美酒滿杯,夏青廷有一種錯覺,似不是現實,此前他還從沒受過此等禮遇奉承,喝酒就放開了量,等到頭昏腦漲想收已來不及,只聽得馬桶在醉醺醺地問他在縣城住一晚吧。他嘟噥:“不了,今天回家……”馬桶於是和公安局局長、工商局長等一一掏手機打電話,在安排專車陪送什麼的。
夏青廷清醒過來時,是躺在老家磚樓的木床上了。
老父親和娘坐在床邊,見他醒了,臉容才舒展開來。說好了好了。父親出去告訴別人去了,娘喜滋滋說:“兒啊,你這一次回來可長大臉了,公安局警車和工商局小車前呼後擁,威風得不得了呢……”
想不到馬桶這麼給他壯臉,他坐起來下床,走到樓外,見司法廳那臺警車停在院裡。黃昏的暮色正匍匐而來,看不清遠方的景物了。
老司機在樹下抽菸,走過來說陪來的車剛剛回去,馬局長還交代回去時一定再喝一頓。
“菁菁呢,”夏青廷這才想到女兒。
父親說和村裡兩個女孩在溪裡捉魚呢。話音未落,夏菁就歡跳著出現,揚著那隻鐵桶:“好多魚哦……”
夏青廷兩個哥哥都夫婦成雙去廣東打工了,各自孩子在上高中。邊吃晚飯夏青廷邊問家中情況。夏菁多吃了一碗飯,還喝了大碗魚湯。
夜裡黑下來時,聞迅趕來的親友接連趕來了,和夏青廷說些家常話,拿些臘肉和鄉里土雞送來,夏青廷每人都回贈一個紅包,紅包裡是一張百元大鈔。舅舅來了更是握著他的手握了十幾分鍾,重複一句話:“如今青廷做大官了,咱不用怕了不是!……”眼淚巴嗒。
夏菁睜大眼迷惑地望著這些。就像在縣城接風宴上一樣。
直到深夜親友散去,夏青廷才有機會和爸媽單獨說說話。老司機安頓在二樓住,夏菁則睡在廂房裡。聽不到他們說話。
夏青廷說了那層意思,沒明說女兒有什麼問題,只說她最近神思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中了什麼邪,順便讓道士師公收收嚇。又不能讓女兒知道是幹這事,就說是當地的民俗罷了。
父親和娘也說使得,讓人次日一早就去請師公子。
一夜無事。夏菁也許累了,睡在裡間廂房身都沒翻。
天亮後,夏青廷就一直琢磨這事細節。他一個副處長搞這種迷信活動還是不太妥,應該回避。吃過麵條,他就對父親說,由父親和娘給夏菁張羅得了,他去一趟集市看看。
夏菁起床後就看小雞小狗玩耍,她跟爺爺姥姥說還想學著種菜,看是不是和網上的種菜一樣。
夏青廷讓老司機開著小車到集市上逛了半天,心裡卻想著女兒驅邪這事。在集市上還碰見了少時的一些熟人,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好些個,沒什麼好說的,就敬支菸,說些場面話,然後分開去。
臨近中午,想想應該完成了,他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娘接的,說好了就等他回來吃飯了。他鬆了口氣,頓時氣宇軒昂不少。
他在集市上買了一大腿野豬肉,天氣還不是太熱,放兩天沒問題。還買了一些香菇和兔子肉,這些東西城裡的比不得鄉里的正宗地道。
夏菁見到他興奮地嚷嚷:“爸,你可躲過了驅瘟這道儀式呢,師公子像個木乃伊,瘦瘦的手在頭上摸來摸去,一張發黃的紙燒成灰倒在水裡,我喝了下去,哇噻!太刺激了!……”
好在老司機在外頭。夏青廷忙撇開話題,說些家鄉變化真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