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話說的,”
我揉著眼睛回應道:“再怎麼,也得看沒皮的程度吧?就算是大樹蹭破點皮,也未必會死!”
“也對,”
他認同的補充道:“倘若,是將活人的整張臉皮,都剝下來呢?”
“剝下活人的臉皮?”
我呢喃一怔,想想都覺得後背發麻:“別說沒了臉皮之後,他還能不能活,只怕剝皮的時候,人就已經活活痛死了。”
“說的對,”那人陰沉的笑了。
詭異的笑聲,聽的我頭皮一緊。
心裡暗道這人,不會是變態吧?誰他媽大半夜的,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等等…
我在恐懼中回神,這才感覺剛才的聲音,極其陌生。
他不像是村裡人!
也是這一刻,我才想起驚駭的質問:“你是誰?”
質問聲落,眼前早已經沒有了黑影,只有柳條晃動出了“莎莎”的聲響。
見鬼了…
我剛有這個念頭的瞬間,就覺肩膀突兀的一沉。
“誰!?”
我害怕的轉身,一張皺皮枯槁的臉,已經湊到了我的眼前。
那近乎觸鼻的距離,嚇得我茫然一怔。
“外,外婆,你,你嚇死我了!”
“混小子,”
外婆臉色陰沉的問道:“大晚上的,你站在外面說什麼鬼話?”
“我….”
心有餘悸的同時,我也回過味來:“外婆,難道,你剛才也聽到了?”
“還不快跟我進去,”外婆有些生氣的將我拽回屋裡。
關上門後,我趕忙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個天殺的!”
外婆怨聲呢喃:“都說這賒刀一脈,鐵口斷生死,一算定乾坤,他這是借了你的口,斷了吳家老大的生死?折你福源索命,誆你說了一句斷頭話……”
“就是那句,意指人無臉皮會死?”
我心裡一顫,試想當時:“我,我可沒有正面回答他!”
“可你當時的話,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外婆沉聲後,才稍顯寬慰的勸道:“算了,從他開口就說樹無皮的時候,你就已經被他誆住了,下意識的順了他的話茬。你少不更事,被他誤導也是難免的。”
我恍然回神,心裡的繁瑣被外婆一語點破。
賒刀人只不過是形容吳家老大欠錢不還,沒臉沒皮。
可這樣的事,卻能被他說成剝皮去臉。
我當時就被嚇壞了,哪裡會去聯想,在這個世界上,不要臉的人數不勝數。
燒傷毀容去面的,更是不在少數。
那些人不都好好的活著?
毀在問話當時,我根本沒有深思。
潛意識想起剝皮,就順了樹無皮,就該必死無疑的觀念中。
可無論怎麼想……
“終歸只是一句話而已,”
我天真的祈禱:“一句話,一句話總不能就真的,斷了人的生死!”
外婆沒有回答,只是將沉眉皺的更深。
極度錯愕的同時,屋外傳來了報曉的聲音。
真的打鳴了….
夜半子時剛過,摻雜在犬吠聲下,百雞爭鳴。
外婆急忙推開窗戶,雞鳴狗嘯的聲音,已經在整個村子裡迴盪。
犬吠聲低沉沙啞,雞鳴聲刺耳揪心。
這些原本在平常不過的聲音,卻在今晚的夜幕中,顯得格外驚悚。
迴音不斷在山間迴盪,詭異的違和感,令人頭皮發緊,驀然膽聳。
“完,完了!”
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