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夷簡眼睛一轉把呂夫人拉到一邊道:「府上還有多少銅錢?」
呂夫人奇怪的說道:「老爺問這個幹什麼?」
「府上該採買日用了,你命管家把家中所有的銅錢都搜羅出來,好拿去買東西。」
呂夫人莫名其妙的問道:「可是為什麼要用銅錢買?往常不都是給銀子的麼?」
「這你別管了,按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呂夷簡用餘光瞟到近旁有幾個下人豎起耳朵在偷聽,便故意提高嗓門加了一句:「這銅錢是留不得了。」
呂夫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既然老爺說了,我去吩咐便是。」
「那勞煩夫人了,」呂夷簡說道,「我見夫人似乎正要出門,不知是要上哪兒去?」
呂夫人眉飛色舞的說道:「上次上官子蘭送的白河鯉魚我送了幾條給曹皇后,曹皇后嘗過後讚不絕口,這次上官子蘭又送了過來,我趕緊拿了十筐再送進宮去。」
「胡鬧!」呂夷簡生氣的說道,「送半筐便可,怎能送十筐去!」
呂夫人不解的說道:「這可是給曹皇后送東西,老爺怎的如此小氣?」
呂夷簡說道:「夫人想想看,皇宮裡都沒有的東西,我呂夷簡一出手便是十筐,此事若傳到皇上耳朵裡,皇上會怎麼想我?」
呂夫人一聽立馬大驚失色:「幸虧老爺提點,不然我豈不是要闖下大禍!」
呂夷簡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官場水深,世事險惡,這話絕不是在敷衍夫人,我呂夷簡若不懂這個道理怎能活到現在啊!」
☆、今生已錯過
最近落霞裁縫鋪的張掌櫃心情一直不太好,布料的價格一直在跌,搞得裁縫鋪裡每日的流水也受了影響。這天他一邊想著自己的煩心事一邊進了裁縫鋪的帳房,沒想到一進去竟看到地上堆了一地的銅錢,帳房先生正和幾個小夥計滿頭大汗的在數錢。張掌櫃奇怪的問道:「哪兒來的這麼多銅錢?」
帳房先生答道:「方才宰相府的管家拿這些錢來買了好多布匹。」
張掌櫃驚訝的問道:「為何不用銀子買?怎的拿了這麼多銅錢來?」
帳房先生說道:「我也不知道,對方是堂堂宰相,我們不敢不收也不敢多問,不過我聽說宰相府最近大把大把的花銅錢四處買東西,前天還去對門的瓷器鋪買了批瓷器,今天又到我們這兒來了。」
「竟有這事?」張掌櫃若有所思的說道。
帳房先生湊到張掌櫃耳邊小聲說道:「掌櫃的,外面風傳宰相之所以如此大把的花銅錢,很可能是因為朝廷要廢止銅錢了。」
張掌櫃驚訝的說道:「這怎麼可能,不用銅錢了,以後花什麼?」
「朝廷的心思,誰知道呢,不過看宰相此等舉動,只怕是八口九不離十。」
張掌櫃思索了片刻後吩咐道:「這樣的事情還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這樣,我給你一批銅錢,你想辦法趕緊花出去,這樣萬一哪天銅錢真的被廢止了,我們也不至於損失太重。」
帳房先生應道:「全聽掌櫃的吩咐。」
一股大把大把花銅幣的風潮就這樣在汴梁城中悄然興起,百姓都在暗地裡議論朝廷要廢止銅錢,僅僅幾天的時間,汴梁的市場上突然多了好些銅幣,本來不斷下跌的物價也稍稍穩住了些。不過汴梁城裡的日子依舊不好過,南方的乾旱漸漸向北方蔓延,汴梁已一個多月沒下過雨了,進城來逃荒的難民越來越多,一些有權有勢的人嗅到了這些表象下到底隱藏著什麼,但大多數的百姓並不知道什麼正在發生,什麼又將要發生,他們隨著大流庸庸碌碌懵懵懂懂的活著,王朝的興衰從來都是少數上層人物之間的血腥遊戲,那些人為了自己的私利便攪得天下大亂,最後卻要由百姓為他們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