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氏趕緊壓低了聲音道:“你這個大老粗,整日的除了知道擺弄你的魚,你還知道啥?鐵栓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鐵栓的心裡有人呢,咱們覺著合適,鐵栓也不會答應啊!”
李老二徑直揚了脖子道:“那你順著他?順著他啥時候能找到媳婦?一開始他喜歡那許枝,許枝是啥人?!鐵栓娘,俺不是說酸話,人家許枝能看上咱們家?人家是城裡來的小姐,那是書香門第,雖然沒落了,但是人家說話辦事都有著小姐的樣子呢,你看看這些年,許枝又是鎮子裡又是趙家的,那是楚姑娘的左膀右臂,人家看不上咱家的!你看看咱家這破屋爛山的,鐵栓心裡沒數你也心裡沒數?你覺著咱家鐵栓中個秀才,那是老爺呢,可是人家看不上的!”
李林氏趕緊擺手道:“許枝不是過去了麼,再說那許枝也看不上咱家,看上俺也不喜歡她,你看看她,整日裡沒個笑模樣,哪裡有麥香喜慶?鐵栓跟麥香是很般配的!要俺說,人家金玉沒回信,咱們也不著急,反正鐵栓還要讀書考舉人呢,等中了舉人還怕找不到媳婦?”
“那中不了咋辦?”李老二狠勁的朝著鞋底磕了磕煙鍋子,“俺看著麥香是怨恨鐵栓呢,當年麥香多稀罕咱家鐵栓,鐵栓不爭氣,非要看著那許枝好,現在又回過頭來找麥香,人家麥香可不是以前的麥香,有楚姑娘在,還怕找不到好人家?”
李老二這樣一說,李林氏這心裡就更加沒底了,再加上如今村子裡的閒話,李林氏愚懦了好久,這才問道:“那你說咋辦?”
“咋辦?俺要知道就好了!”李老二熄滅了煙鍋子站起身來,“算了,別想了,這一天沒在家做飯,那炕還是涼的呢,一會咋睡覺?你趕緊去燒鍋水,熱熱炕!”
李林氏發呆了一會,也就只能去燒水。
李林氏在外面吆喝了兩嗓子,鐵木家是聽到的,換做往日,李穆氏早就扯出頭去會罵了,但是今天,只是縮了縮脖子,一聲沒吭。
李老大看著桌上今日趙家送來的肉跟菜,狠狠的瞪了李穆氏一眼:“你這個婆娘就是沒事找事,你瞧著鐵栓家不順眼,你說你讓穆楊去趙家說那些話幹啥?萬一被人嚼了舌根,傳到麥香娘跟楚姑娘的耳朵裡,你還想在上家村住不?”
李穆氏雖然心虛,但是還有些嘴硬,“這上家村又不姓趙,這趙家還是外來的呢!咱們怕啥!”
“外來的?人家是外來的,可是現在上家村的地,上家村的河,全都姓趙、姓楚!你看看,一家一戶一條子肉,一籃子菜,有一百文不?人家這樣的有錢,咱先別說拿人家的手短,就這財大氣粗的,你惹得起不?”李老大狠聲道,“有這本事,你咋不給鐵木跟鐵柱找兩個媳婦上門?就會整這些沒用的!”
李穆氏狠聲道:“都怪虎子娘,這娘們多管閒事,如果不是她認出穆楊來,誰會知道這事是俺弄的?”
“你啊,就是不長記性,老覺著自己聰明,就說這房子,當年你死乞白賴的要來,這要來了,如了你意你還是不消停!”李老大狠狠的敲了桌子道。
“你咋又說這事?再說了,當年那房子你不想要?是誰攛掇你爹孃的?你這個臭男人,啥屎盤子都向俺頭上扣,俺要這房子是為了俺自己?俺是給俺孃家還是給誰了?不是為了你那兩個不長進的兒子?還有你,這麼些年在外頭,一到過年,人家誰不是荷包裡裝著銀錢回來好好的過個年?你們爺三個,吃的比誰都多,那錢呢?掙到哪裡去了?年年回來除了喊累就是喊累,荷包裡光溜溜的,這都二十六了,啥年貨也沒有,如果不是人家送來這條子肉跟菜,俺看著過年待客你拿什麼待!”
鐵木跟鐵柱這會兒早就睡覺了,天氣冷,家裡又沒有柴火上炕,所以早早就上炕躺著,這會兒聽李穆氏又在叨叨他們賺不到錢,也就不服氣的在屋裡嚷嚷道:“娘,你咋光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