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問一下,我們這邊開到嵐陽醫院的話,大概要多長時間啊?”季雲開口詢問道。
“那裡很堵,而且還在修路,估計要個半小時吧。怎麼了,你有不舒服嗎?”那位帶隊的實踐課老師回答道。
“啊,沒什麼,就問問。”季雲說道。
30分鐘的車程??
哪怕自己一醒來就往嵐陽醫院狂奔,也還是抵達不了醫院。
其實季雲就是想跑過去,看看做什麼改變自己救不活的命運。
舊日重遊歸舊日重遊,季雲腦子裡是有一些思路的。
醫院裝置老化了。
導致呼吸機不能給自己提氣。
這一點自己每次躺在醫院裡,男醫生和樓雨醫生都說過。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醫院及時更換裝置呢?
自己時間是非常有限的。
而且自己現在是一個高中生。
怎麼才可以不造成困擾與社會大波瀾的情況下,讓十年後的嵐陽醫院及時更換裝置?
話說起來,如果每件事情都是存在一定的機率。
為啥這麼多次了,自己就那麼倒黴,沒有撞見一次裝置重新更換了的。
如果有新裝置,自己還能多喘幾下,樓醫生給自己手術的空間就更大了。
“同學們不要擅自離隊,中午會組織一次午餐,也不要離開湖濱區範圍哈。”帶隊的黑框眼鏡男老師高聲說道。
車子停了下來,一共是七分鐘左右的路程。
學校離嵐湖景區不算很遠,所以校方也經常會組織少年志願者前去,熱心的為那些第一次來到這個歷史悠久風景宜人的老城的旅客做小嚮導,小導遊。
這個優良傳統一直都是秉承著的,以至於往後幾年還上過大新聞,嵐城也順應發展為了一個不錯的旅遊商業城市,立雪中學也名聲在外。
下了車,看了一眼手錶。
自己只剩下三分鐘的時間了。
綠油油的草坪停車場,幾顆古老而滄桑的老榕樹,波光粼粼的湖面隨之映入眼簾,幾艘復古的小舟在上面飄蕩,老人垂釣,湖濱道上熙熙攘攘,臉上的神態各不一樣。
其實有好幾次,季雲都懷疑自己是臨別這個世界時的彌留。
畢竟這種彌留往往在一個比較狹小固定的環境中,比如說教室校園便很符合。
巴士在開出校園的那剎那,季雲是不安的。
他擔心自己的魯莽的行為可能就會觸碰到這個世界的邊界,然後將自己狠狠的拋回到醫院冰冷的停屍房中。
可是,窗外的風景在變化,十年前嵐城的模樣與自己的記憶慢慢的重疊。
當自己坐在這碧波盪漾的嵐湖邊上時,遠山的壯麗、近處的繁華,樹上的鳥鳴,腳下的蚊蠅,追逐打鬧的中學生們和第一次到來這裡觀賞到風景的遊客們……
這絕不可能是虛幻,也不可能是自己彌留時的幻想。
除卻長空上那一輪慢慢消逝的圓盤,沒有一點點的離奇。
……
閉上眼睛,季雲這次內心無比平靜的回到了醫院。
醫院裡,王副校長並沒有認出自己來。
這就意味著醫院不知道自己的資訊。
好在樓醫生的及時趕到,為自己續了十幾分鐘的性命。
再次睜開眼睛,依舊是熟悉的校園。
季雲甚至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果不其然身後那個捲毛雀斑少年不滿的叫了一聲。
季雲懶得和這個傢伙計較。
目送著樓雨離開,季雲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三分鐘可以任由自己揮霍。
望著榕樹下的女孩,季雲腦海中仍舊會浮現出十年同學會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