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冰冷的潭水裡。
季雲抬頭望著上方被冰封冷凝的陽光,一陣不真實的感覺猶如是沒有色澤的夢境。
季雲身軀既沒有向上滑動,也沒有向下沉落。
他知道這是自己求生本意與潛意識之間在較量。
較量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這樣如浮屍一樣靜懸。
他聽到了呼喚的聲音,是樓雨在奮力救著自己。
她只是在盡一個醫生的職責,在這個時間線裡,她是記不得自己的。
季雲其實很想透過這個陰陽兩隔的冰封之界來看一看自己心臟停止後發生了什麼。
有人來探望自己嗎?
有人為自己哭泣嗎?
有人會為自己惋惜嗎?
還是就那樣推入到太平間裡,等待著社會福利院的人來把自己送到火葬場去。
火葬場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劇烈燃燒的火焰可以快速結束一切,不像山中之火,有著毒性,是燻烘,是慢烤,有恐懼,有希望,又最後是窒息的絕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季雲終於還是沉落到了黑暗之中。
倒不是他自己做了選擇,就是32分鐘的搶救時間,無法讓他從心肌梗死中搶救過來。
……
從教室裡醒來,清澈透亮的陽光灑在自己臉頰上。
季雲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試著放下了。
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父親的選擇,又何苦再執著呢。
更何況自己真的好不到哪裡去。
明明可以用千萬種辦法避免十年後的自己去護送心臟,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了相同的道路。
自己有什麼資格指責那個當爹的。
他估計根本沒有相信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只會覺得自己中暑中得嚴重。
行吧。
過好自己的。
能記得就記得。
不記得就算了,聽你的。
進入到了58分鐘的迴圈裡,季雲鄭重的與樓雨進行了道別,送上了那撕掉幾頁的藍色紋理的筆記本。
交代了吳凱幾句,告訴他去榕山大學找一個叫莊成業的人,並和他達成拿下總冠軍就全力幫助壽家村修好隧道的協議。
雖然這件事理論上要自己跑一趟的。
但季雲有點想偷懶了。
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在這十年前的時光裡了。
他還是更想待在這個校園,見一見這些可愛的人。
榕樹下,
季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遺憾。
他希望秋暮能夠幫自己完成。
秋暮答應了,她眼睛通紅的求著季雲不要死。
季雲也是忍不住想笑。
沒事的,還有十年才發病,到時候如果你手頭寬裕的話,幫我選一個好點的火葬套餐,我喜歡九分熟的自己。
道別了秋暮,季雲朝著學校側門的方向走去。
時間非常的寬裕。
聯手沈滄滄解決了破爛廠的事情之後,季雲還可以到南夢淺老師那坐一坐。
話說起來。
自己都明確說自己有可能會死了,都沒有能夠純潔的抱一抱南夢淺老師,那自己說自己要在十年後醒來再也回不到這裡了,那她會願意給自己抱抱嗎,大不了真只是抱抱的那種,沒有情不自禁……
好像有點難啊!
終究還是會有遺憾的。
“滄滄!”季雲在校側門處,等待著沈滄滄的到來。
“我認識你嗎?”沈滄滄一臉疑惑。
“這隻小貓送給你,生日快樂,我是群裡的風中流浪,我本名叫季雲。”季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