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錦卻蹲了下來。
他一把揪住景昭的頭髮，扯得他不得不抬起頭。
&ldo;你到底為什麼要殺赫連恆?&rdo;宗錦問出這句，然後抓著自己的袖子，刷鍋似的替宗錦擦嘴。少年&ldo;唔唔&rdo;地根本說不出一句話，只能被迫承受對方粗暴的擦嘴。半晌宗錦才鬆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他，眉頭也擰巴著再問：&ldo;說啊，為什麼?&rdo;
&ldo;……&rdo;
&ldo;你有沒有跟樂正勾結……還有皇甫。&rdo;
原本不言不語的景昭當即有了反應：&ldo;……我沒有，我沒有，我和那些狗賊毫無、咳、咳咳……毫無關係……&rdo;
聽見他如此爭辯，宗錦頓時來了火氣，兩手一起抓住景昭的襟口，低聲咆哮道：&ldo;那你為什麼要殺他?你有什麼理由要殺他?你說啊?&rdo;
景昭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面紅耳赤，才吐出來艱難兩個字：&ldo;報、報仇……&rdo;
&ldo;報什麼仇?!他和你能有什麼仇?!&rdo;
&ldo;……報，報殺父殺母之仇……&rdo;
宗錦愣了愣：&ldo;你說你父母是被山匪害死的……&rdo;
&ldo;我，我也以為是山匪……&rdo;景昭自嘲地笑了笑，&ldo;可不是的……哥。&rdo;
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ldo;殺我父母兄弟的，是赫連軍……&rdo;
宗錦這才放開他，難以置信地眯起眼。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可如果景昭所言不假，那讓景昭跟著投誠於赫連恆的自己，不才是真正罪大惡極麼?
畢竟像他和赫連恆這樣的人，行軍時殺過多少無辜者，破壞過多少人的家……他們是不知道的。
不是視那些平民百姓如螻蟻，而是不能去想，不能去記住。
一旦知道了那些死在戰爭中的人的家人會有多麼悲痛欲絕，他們會承受不了這份無法償還的罪惡。
赫連恆當然不會知道自己是殺害景昭父母的罪魁禍首，所以赫連恆也猜不到景昭為何會對他下手。
&ldo;……此言當真?&rdo;他有些弱氣地問道。
&ldo;……還記得麼哥，我說我第一次見到哥，就是……與在秦關之戰……&rdo;景昭低聲說，&ldo;我原以為當真是我命不好，家人才會碰上流寇山匪;那天我回家的時候，看見的是……到處都是血。&rdo;
&ldo;……&rdo;
景昭模糊不清地說著，但那些記憶還在他腦海深處很鮮明：&ldo;爹孃都死了，哥哥也死了，家裡養的兩匹馬不見了，值錢的東西都被搶了……只剩下我，提著剛買回家的醋……&rdo;
宗錦從來不知道這些。
他記得那時候景昭想從軍，在尉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