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蘇洺好好的。
想開開心心的談戀愛,陪著蘇洺從學生成長為藝術家,參與他人生的每個選擇和重要事件……想做蘇洺的男人。成為他的獨一無二。
明明可以做到的事,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難呢……
「我有想過,如果時間重來,我能不能用坦誠的方式去認識你。」柏鬱澤壓抑著聲線,「可我在心裡預演了很多遍,最終的結果都是不行。」
雨勢逐漸轉大,砸在玻璃床上發出密集的聲響,陰沉沉的天空陷入昏暗,臥室的落地燈猝然開啟,青天白日裡生出幾分夜晚的陰暗和朦朧。
漆黑的雙眸裡,映照出彼此的身影。
「媳婦兒……」柏鬱澤輕喚一聲。
「你別說了。」蘇洺將頭垂得很低。
不要再說了……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改變不了被傷害麼事實,放過他吧,看在他沒做過一件壞事的份兒上。
「你看著我,就看我一眼。」
那雙冰涼的手不由分說抬起他的下巴,明明想要忽視,卻不自覺地朝男人望過去,跌進深不見底的深邃雙眸裡。
然後被男人的滿目深情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不會答應跟你分手,永遠都不會,但我可以給你時間。」
給時間做什麼,柏鬱澤沒有說得清楚,蘇洺卻秒懂。
給他時間來適應男人性格里的缺點。
「你真是……無可救藥的偏執。」
「或許是吧。」柏鬱澤壓低頭,不打招呼地奪取蘇洺唇上的溫度。
「柏……鬱澤。」口中溢位一聲輕喘,蘇洺驚得喊他的名字。
突來的吻不沾半分情玉,男人想吻,就吻了。聽著被困在懷裡的蘇洺,發出貓叫一樣的脆弱聲音,男人在摧毀欲蓬勃旺盛之前,從他濕潤的嘴唇裡撤出來。
「我找了設計團隊給家裡重新裝修,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兒。」末了,男人又補充問道:「好嗎?」
最後補充的兩個字,像是一種暗示,又像是在示弱,蘇洺琢磨了半天,在柏鬱澤離開後才漸漸嘗出味道來。
有人給柏夫人送了一批名貴的花來,蘇洺被傭人叫下樓,帶著手套和她一起伺弄花草,大男人手重,柏夫人怕蘇洺傷到花的根系,打發他去數藏在睡蓮底下總共有多少條魚。
「阿姨,你也拿我當孩子哄啊。」這套路他在春節的時候,對著討嫌的弟弟妹妹們幹過。
柏阿姨笑眯眯的,滿意送來的花,也滿意柏鬱澤領回來的人,「我餵的魚又肥又美,怕被野貓逮著吃了,你數數清楚,好讓我放心。」
「這睡蓮瞧著漂亮,錦鯉愛藏在蓮葉下邊兒,要是最後數出來數量不對,阿姨只管怪我算數不好,沒數清楚。」
老太太輕言細語,說話總帶著慈愛的笑容,低沉的蘇洺跟她相處,堆積在心裡的那團鬱氣沉到看不清的角落。
「多少條?」
蘇洺報了個數,眼前一道拋物線閃過,他下意識舉起雙手去接,實物落到手心裡才發現,那是被柏鬱澤收走的手機。
他疑惑地看著柏夫人,這是……從兒子那兒偷來的?
柏夫人把花盆歸攏,沾染一身香氣,她指了指養著睡蓮和錦鯉的池子,「這是給你的獎勵。」
「……」
「下午鬱澤去公司之前,特意讓我轉交給你的。」
短暫驚訝之後,蘇洺開啟手機,通訊錄和社交帳號被提前清理過,國外大部分朋友的名單都不見了,s和推特的帳號登出,大半年的留學生活像是一場做過的白日夢。
強烈的柏鬱澤式行事風格。
蘇洺用手掌揉了揉臉,深刻體會到隱私被侵犯多了,再來幾下也是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