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擔心爹會怎麼樣，而是怕陳哥沒有飯吃。
實在忍不住，柳尋只好開口打破沉默：
“爹……我……”
“爹沒事。”
“……”
柳成青將目光挪向柳尋，眼眶紅紅道：
“尋兒不要擔心爹，爹只是怕啊。”
“……”
柳尋聞言有些愧疚，便不再說話。
柳成青站起身子，目光望向堂外一直站著的矮子。
“進來，我交代你幾句。”
“是，老爺。”
矮子抱拳，三兩步跨上臺階，走進堂內，來到柳成青面前。
“老爺。”
他再喚一聲，是擔心柳成青的精神狀態。
柳成青微微擺手，目光中帶著些許疲憊道：
“矮子， 我問你，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知曉我已達內壯五層麼？”
矮子吸了吸鼻子，低垂著腦袋，拱手道：
“老爺，小的不知……真的不知。”
柳成青頷首，他再問：
“那你覺得，瘋…陳遠如何？”
矮子思索半晌，恭敬道：
“回老爺，小的從未與陳遠打過交道，今日是頭一遭……我看不透他。”
柳成青顯然知曉矮子會這麼回答，便擺手道：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覺得……他的為人如何？”
矮子頓了頓，瞥了眼一旁瞪眼的柳尋，脫口而出道：
“是個好人。”
柳尋滿意的點了點頭。
“胡鬧！”
柳成青一聲厲喝，嚇得柳尋縮了縮，她幽怨地看著大發雷霆的老爹。
“矮子，本家主再給你一個機會，不必考慮柳尋與陳遠的舊情，你大大方方說便是。”
柳成青的話語嚴厲，矮子自然得細細思量。
片刻後，他開口道：
“陳遠，是個好人。”
“……”
“從何得出的結論？”柳成青反問。
矮子頓了頓，道：
“他有著堪比老爺的功力，卻從未對辱罵他的鎮民們動過手，張屠戶除外，他還庇護著……小黑子，他不偷不搶，依小的來看，陳遠應當是個好人。”
柳成青眼神縮了縮，
“有一點你說錯了。”
“老爺請講。”
“那陳遠，比本家主……要厲害不知多少。”
矮子眉頭動了動，暗道：老爺，我拍馬屁您都聽不出來？
柳成青腳步微動，施展身法越過矮子。
他來到堂口，只給二人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陳遠，和當年那孫寡婦一樣，都讓人摸不著底細啊。
尋兒，以後不要去給他送飯了，他……太危險了。”
“可是爹——”
“爹的話，也不聽了？”
柳尋緊了緊眉頭。
不送飯？
那是不可能滴！
……
陳遠跟在孫寡婦身後，趁著落日往其家的方向走著。
他欣賞著曼妙身姿……腳下的青磚。
好圓潤的青磚。
陳遠咬了咬舌尖，頓時清醒。
奇怪，以自己的定力，為何會失神？
有貓膩。
陳遠沒有說話。
他的心裡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落日灑下的餘暉維持的並不久。
很快狗尾鎮便迎來了黑暗。
黑暗中，陳遠只能看見孫寡婦的背影。
“不要心急嘛，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