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姥爺!”
他激動地不知手往何處擺動,緩了半晌才往屋裡喊道:
“快!快!他娘快帶么兒出來!四舅姥爺來接么兒上仙路了!”
張家動靜不小,磨蹭了片刻便往鎮口趕去。
張屠戶瘸了一腿,走的顛簸又慢,但好在有妻兒攙扶,最終是走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四舅姥爺面前。
“姥爺!!”
張屠戶看著那白衣長髯,視線便模糊了。
他脫離妻兒的攙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四舅姥爺!您終於來看望孫子了!”
“嗯,這麼多年,你受苦了。”張念生慈祥一笑,將手搭在張屠戶的頭頂。
“姥爺,沒有受苦,沒有受苦!只有有個很囂張的瘋乞丐!他冒充仙人,還打斷了我的腿!”
張屠戶一股腦地訴苦,妻兒也跟著哭泣。
令誰見了,都不由得動容。
“噗嗤。”
趙更有些憋不住,猛地笑出聲來。
張屠戶有些愕然,抬起頭,看著這白衣中年。
他應當是四舅姥爺的同門吧?可是為什麼要笑呢?
趙更擺擺手,一邊笑一邊說道:
“哈哈哈…沒事,你們爺孫敘舊,莫要管我,,吾只是想起些好笑的事情。”
張屠戶更加茫然了。
下一刻,張念生指向前方一處,聲音慈祥道:
“乖孫兒,那槐樹下站著的,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瘋乞丐?”
張屠戶聞言一驚,立馬扭頭。
只見破爛黑衫飄蕩,背上一柄鏽劍,腰間纏一包裹,
那人就抱著雙臂,站在老槐樹下。
其後跟著一青裙女子,嬌俏動人。
正是陳遠與柳尋。
“是他!就是他!姥爺,就是此小人,對孫兒一家下了毒手!”張屠戶聲音放大,抬手指著陳遠,眼珠子幾乎要瞪了出來。
周圍跪拜的鎮民聽了,也都附和起來,揭露陳遠的“罪行。”
“張屠戶平日待人極為友善,這瘋乞丐卻屢屢出手傷他!是為不仁!”
“是啊,我們與張屠戶交好,幾次幫襯他,卻也被這癲子毆打,心狠毒辣,簡直不是個人!”
“這死癲子冒充了十幾年的仙人,卻是靠著不知從何偷來的仙術,幾番羞辱我們!”
“若不是張屠戶搬出來您,想必那死癲子早已做了鎮上的土皇帝!”
“這瘋乞兒荒淫無道,可憐我家小女…”
“還有我家圈裡的那頭母豬!”
謾罵聲此起彼伏。
老槐樹下,陳遠抱著雙臂,一言不發。
柳尋青筋暴起,臉色氣的通紅,她猛地拔出配劍,卻被陳遠伸手阻攔。
“陳哥!他們都那樣說你了!我氣不過!”柳尋眼眶紅紅,極為委屈道。
她覺得陳哥為狗尾鎮做了那麼多,不該遭受這樣的評價。
“沒事的。”
陳遠輕聲道。
“我早已不在乎這些了,我只想保下你和老槐樹……如今鎮子被拖進了碑中小世界,想逃也逃不走,你待會盡可能離此地遠些,不要被波及。”
柳尋委屈地點了點頭,“嗯嗯,都聽陳哥的。”
鎮民們說個不停。
給陳遠按上了甚多莫須有的罪名。
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如今仙師進鎮,且與張屠戶有血緣關係,他們自然是要貶陳遠,與仙師拉近關係。
如此,才好求得仙緣,像那瘋乞丐一樣容顏不老。
若是他們做長輩的求不到,之後再說說好話,看能不能將自家子孫送上仙途,也是美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