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仙本是將精元給我,但被我拒絕……”
“之後,我為讓柳尋甦醒,離開狗尾鎮,卻碰上小黑子……是他為我引薦的上官嫣然……”
“而上官嫣然的便宜師尊卻是酒池那等一人之下的半步至高……”
“萬妖窟中的隕落至高,卻屢次喚我陳祖……”
陳遠眼神微凝,腦中不斷回想起那句,
“天下如棋,浮生為子,青川國亡,棋局亦始。”
陳遠的呼吸略微急促,他將這兩千年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串聯起來,卻發現了太多巧合。
“難道……”
陳遠有了個極其大膽的猜想。
但未等他來得及細想,褲腿卻被什麼東西拽了拽。
“師尊……好,好冷……”
蘇阿雅拖著僵硬的身軀,趴在陳遠腳邊,白皙手掌緊緊扯著陳遠的破爛黑衫,她微抬起面孔,臉上全是鼻涕眼淚。
“……”
陳遠抬手,打出一道靈氣,湧入蘇阿雅身軀。
“冷你不早說。”
靈氣入身,裹挾所有臟腑,很快便讓身子熱乎起來,蘇阿雅的面色漸漸紅潤,才低著聲音道,
“弟子見師尊有心事,便不敢打擾……”
陳遠擺了擺手,
“我雖有入魔之勢,但遠遠沒到隨意會被觸怒的程度,你有什麼大可問我,百日師,我說了便做了。”
蘇阿雅感激地望著陳遠,只是小臉漸漸扭曲,眼睛充滿水潤,鼻子一抽,竟然是哭了起來,
“嗚嗚嗚,師尊,您真的是太好了……阿雅從不過問家族之事,如今卻要跟著商隊一路橫渡大漠,一路上我故作老成,其實遇到任何事情我都害怕得要死,家族中沒有派出任何侍衛,讓我一個人跟鏢……臨走前爹爹只交代了我一句……嗚嗚嗚……一句……”
陳遠問:“一句什麼?”
蘇阿雅抽泣:“爹爹只跟我交代一句,”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陳遠:“……”
“你家族出了何事?”
蘇阿雅見陳遠如此問,連忙擦去淚水,狡黠地笑笑,
“師尊問此作甚,難道是要為阿雅出頭嗎?”
陳遠:“……”
“那我不問了。”
蘇阿雅臉色一變,趕忙再拽著陳遠的褲腿,抽泣道,
“楚國有鬼修作亂,朝廷被鏽蝕,最近幾年尤甚,徵稅徭役負重,尤其弟子這般的小家族,會被蠶食得更深,弟子家族在太嶺,離巫靈州不遠,但太嶺的高官如今也被換成鬼修,上面要拿蘇家開刀,說我們拿不出千兩黃金補稅,便以如今楚法……讓我們所有女眷充公,男丁行五馬之刑……”
“但家中早已被鬼修掏空,如今哪來的上千兩黃金,於是爹爹派我將這批貨物帶到楚北,說是楚北有個遠方族叔,可用這批貨換三千兩黃金,以解家族燃眉之急……”
蘇阿雅說完,陳遠點了點頭。
如今楚國倒是亂得緊,連鬼修這種小眾門道,也能掌管一國政權了。
陳遠微微沉思,楚國沒有至高,且因背靠大漠,人數稀少,國力比青川都要差上數籌。
這楚國怕是連假仙這等層次的修士都稀少,如此再經歷萬妖窟之亂,被鬼修鑽了空子,也倒情有可原。
“別急。”
陳遠給出了自己答覆。
“啊?”
蘇阿雅微微一愣。
“你先把衣服穿上。”
陳遠扯下自己有些破爛的黑衫,丟給蘇阿雅。
早都漏光,還不自知。
這妮子莫非真把自己當成什麼老掉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