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這街坊裡,唯有陳兄弟笑臉待我……以後若是真有龍鳳出現提攜了我,我必然不會忘了陳兄弟。”
陳遠聞言,輕輕笑了。
“今夜說得多了,陳兄弟也就當個笑話看罷……咱這下面人的命運,真真像是個笑話……”
夏夜入了深,便漸漸涼爽下來。
皎月照著鋪子外的小桌上,映得陳遠的白衣格外明亮。
他伸出手,輕拍拍了李老闆的肩,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
次日一早。
陳遠從修煉中起身,因著是醫館外“彭彭”響了幾陣。
這神識一掃,也便知曉了外頭人的身份。
扯過屏風,走至門前,拉開門栓。
嘎吱。
這木匠偷了懶,軸承旋轉的地方擦得太緊,這一開一關,響動極大。
陳遠心中吐槽著,卻看著眼前一個點無限放大。
噠。
便敲在了自己鼻樑上。
“對不起,對不起……”
“陳哥我不是故意的,你這開門開得太快了……”
門外那聲音俏生生,又急切。
揹著光,許久才露出身形。
她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子,背上揹著簍子。
手裡木匣高高揚起,她又嬉皮笑臉道:
“陳哥,小飛棋來嘍~”
“……”
陳遠嘴巴微張,頓了片刻,才問:
“你是怎麼尋到這裡的?”
這抱著棋盒的,也不是別人,恰是那讓陳遠悟得棋道的胡婉兒,如今當朝棋婉公主。
她“嘻嘻”兩下,嘴角有壓不住的笑,
“陳哥走之前說要開醫館,南春街新開了家醫館,這不一眼就定位到了呀……”
陳遠撓了撓頭,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胡婉兒不由分說的,擠進了陳遠腋下,使得陳遠胳膊一抬,她也便溜進了醫館。
熟練的擺好棋盤,這手快的都幾乎看不清影子,便擺好了棋。
“小飛棋來嘍~”
胡婉兒興高采烈的,便招呼著陳遠對弈。
扶了扶額,陳遠便上了前去,堪堪半炷香功夫,就以熟悉的“細作士”,拿下了胡婉兒的將。
胡婉兒咂了咂嘴,只覺得陳哥棋道越來越老練了……
怕是稱作國手都有些貶低他,難不成叫天手?
低低想著,卻聽陳遠開口:
“背一筐草藥作甚?”
胡婉兒叉著腰,理直氣壯道:
“做陳哥的醫童啊!”
“?”
“如今我鋪子裡一整月就瞧了兩個病人,別說醫童了,就連我這醫師都是溢位的……我……”
胡婉兒看著陳遠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是疑惑道:
“怎麼了陳哥?你怎麼了?”
陳遠低低嘆道:
“我給你結不起月錢啊……”
胡婉兒石化在原地,心中地震,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
堂堂永安仙師,權越帝王,威震天下,竟然結不起醫童的工錢……
“沒事,俺自己給自己補,陳哥與我下小飛棋就行,嘻嘻。”
胡婉兒笑得開心,眼裡散著光,清澈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