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裡突然探出個腦袋,於陳遠而言並沒有什麼衝擊,但卻是讓胡婉兒結結實實嚇了一跳,“蹬蹬”後退兩步。
“陳哥,這……這……”
胡婉兒到底也是個姑娘,天生對著這些邪性東西怕得不行。
哪怕曾經面見了陳遠誅殺那形同巨大蛤蟆的怪物,也算是見過場面的,如今心裡仍舊是“咯噔”直跳,險些都要站不穩了。
饒是她這樣,放眼望去,一里街上全是,這些探頭探腦的百姓,就這樣直愣愣的僵在了大門口,也不敢縮回腦袋,面色蠟黃,尤其是那大爺家的俏生姑娘,這走了一半的路,愣是被嚇得頓住了步子,大氣也不敢喘,只是張著嘴,腿肚子都在打顫。
那門裡探出的腦袋四下環顧一圈,收回了勾著陳遠下巴的手,輕輕笑道:
“我是牛家媳婦,又不是什麼山野鬼怪,還給鄉親們嚇到不成?”
陳遠眼睛微眯,看著這抹得白膩的臉,嘴唇殷紅的腦袋,輕聲道:
“既然是牛家人,那倒好說了,你家男人在我這裡抓過藥,但這方子藥得吃上數月療程才行,他既然不來取,我便親自送來了。”
那女人眼睛提溜下下,看著陳遠,輕笑一聲:
“倒是麻煩小郎中了,進來敘吧。”
陳遠點頭,一手撐住門,稍用力,便推了開,邁步進去。
身後胡婉兒咬了咬,定了定神,硬著頭皮走了門裡去。
“砰。”
眼見二人都進了院子,那牛家大媳婦,也是使了大力,關上大門,震得門牌上還落了些灰下來。
被硬控著的百姓們,這才從愣神中清醒過來,才一個兩個鬆了口氣,又忽驚覺不對,忙忙道:
“糟了,小郎中進了裡頭去了!”
“完犢子了,這又要鬧出人命!快去街口請主簿大人!”
“不行啊,之前都請過多少次了……”
“小郎中是熱心腸,親自送藥上門,這人家是體恤咱們這些小老百姓的,咱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既然主簿大人請不過來,那就去請羊肉鋪的李屠戶!他殺氣重,持把刮骨刀,再喊幾個爺們,進去給小郎中救了!!”
“好!”
這喊話那人,也是先前那老大爺,這眾人聽了,也都應了,忙忙從自家院裡牽出來匹馬,讓著誰家的壯小夥駕著馬去請那李屠戶了。
這院子外,鄉里鄉親,噼裡哐啷,動靜鬧得大。
這院子裡,卻又是寂靜一片,另一番景象了。
陳遠進了院子裡,裡頭光線昏暗,沒點燈,眼睛裹上些靈氣,才看得清晰。
院裡到處都是乾涸的血跡,還有不少的碎肉塊。
陳遠微微嘆氣,轉頭,看向那牛家大媳婦。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讓陳遠都有些發愣。
這所謂的牛家大媳婦,是人首狐身,人立而起。
兩隻前爪成了人臂,而兩個後爪,則踩在了一個什麼東西上。
細細一看,下面那東西竟也生著個美麗的腦袋,抬頭,對著陳遠笑笑,
“小郎中,你看咱家像人,還是像妖啊?”
下面那,也是個人首狐身的玩意。
估摸著,便是牛家的二媳婦了。
陳遠低低嘆了口氣,心道那兩個憨貨,竟沒用自己的靈木小劍刺殺這兩個快成了道行的精怪。
這都快吃出人樣來了……
“永安軍南征北戰,內裡防守確實是虧空了,竟讓山野間的狐媚子來害人。”
陳遠低聲道,才探手向那所謂的牛家兩個媳婦抓去。
“小郎中好大的威風!”
那大媳婦嗤笑一聲,陡地躍